我一下子僵住了,我能感覺到他眼神裏的殺意,他是說真的,一點不含糊。
李柏擋在我身前,意思很明顯,我輕輕拍了拍他肩膀,深吸一口氣問,“他是不是等不及了?”
封雷沒說話,隻轉頭眼神擔憂的看著封珩。就這一舉動我心裏就徹底明白了,我還是很害怕,在我不能對封珩的生死坐視不理,如果沒有他,這一路下來我早死幾百回了。
“怎麼開棺,有什麼要注意的。”我盡量讓自己平靜,聲音忍不住顫抖的問。
謝秉徽看了我一眼,搖頭說沒有,我隻要看準機會拉動屍身手邊的機關環就行。他說完又看向白臨夜,“你去開棺,記住,一定不要鬆開棺蓋,他一旦拉了機關環,你立刻把棺蓋重新蓋上。”
我們倆對視一眼,默默走到玉棺前。我聽到謝秉徽再一次開口讓所有人都到玉棺後麵,心想萬一我們失手,前麵一定必死無疑。
我深吸一口氣,看向白臨夜,告訴他我準備好了,他卻對我哭喪著一張臉說自己沒準備好,還問我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尼瑪,明明受傷的總是我好不,哪一次我不是拖著一身傷回到正常世界裏的,還好意思說。
“別他媽廢話,好了告訴我聲,封珩的情況不妙,你還有心情耍嘴皮子。”我突然之間有點煩躁,明知道白臨夜不過是緩解壓力胡說,可心裏還是忍不住覺得不爽。
他看了我一眼,低聲叫我準備。
我立刻全神貫注盯著玉棺,瞅準了屍身手旁那個不怎麼顯眼的小小玉環,隻要拉動它,我們就有希望離開這裏,封珩就有希望得到及時救治。
強自鎮定三秒,白臨夜一聲低喝,玉棺巨大的棺蓋被他一把抓住,一個用力便打開了一條足以伸進去我一條胳膊的縫隙。
我瞅準機會一咬牙把手什麼進去,才剛剛碰到玉環,一條綠油油的小蛇突然從屍身袖子裏滑了出來,對著我手背就是一口,速度之快我根本沒時間閃避。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腦子突然靈光了,想著反正也被咬了,要拉不動機關,那我豈不是被白咬了,於是手上一用力,整個玉環被我往下拽了老長,幾乎挨到屍身大腿高度。
隨後我嗖的一下把胳膊抽出來,白臨夜不失時機趕緊蓋上棺蓋,就見那條小蛇直直撞在棺蓋上,扭頭對著我們倆吐著信子。
玉棺似乎很沉重,白臨夜整張臉都被憋得通紅,都坐在地上好一會兒還沒恢複過來,直喘著粗氣拿手拍我,斷斷續續說,“你,你要再磨嘰一會兒,我,我就直接把你拍裏麵了。”
說著哎呦媽呀的叫了好幾聲,隨後直接躺到了地上。
我抿了抿唇,抬手看著自己手背剛才被蛇咬過的地方,再環顧蓮台四周,好像沒啥動靜,難道我沒完成任務嗎?
“玉棺裏躺著的就是先祖封橫,他是第一個從冰城出來的人,也是第一個真正長生了的人。”封雷的聲音從我身邊響起,我抬眼看他,先是疑惑不解,隨後突然想起他口中的封橫,並不是現在昏迷的這個。
我猛然意識到,封家世世代代追尋的東西很有可能確有依據,否則不會耗費整個家族上千年隻為一個謊言。
“原來是他。”
我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不管是我還是爺爺,我們都是無辜被卷進來的,一輩一輩人竟然都是為了這樣一個理由。
“是,一切根源起於千年之前,我有時候也不能理解族裏的做法,所以……”
他沒有說完,但我已經心知肚明,封雷作為族中派來監視封珩的人,他太過搖擺不定,表麵上看確實職責所在,私下裏卻常常幫著隱瞞我們的所作所為。
我想這也是封珩為什麼明知道他有問題,卻沒有對他瞞著所有事的原因,他心裏指不定對封雷也是信任的。
想想喇嘛廟裏的一切,我歎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舉起自己的手,滿臉苦笑的問,“我算被白咬了嗎?”
封雷看了眼我整個變黑的手背,皺了皺眉搖頭說沒有,看得出他對毒比較擔憂。畢竟我體質特殊他知道的不多,大部分隻是從封珩和我嘴裏聽到的一點點。
“這裏的機關十分精細,幾乎聽不到機關啟動的聲音,算算時間,起碼還要兩分鍾,讓李柏跟在你身邊,萬一……”他再一次沒把話說完,我再一次心裏跟明鏡兒似的,說實話,這感覺一點都不好。
我點點頭,朝李柏揮了揮手,隱約能看到玉棺裏那條小蛇已經鑽回到了屍身上,也不知道這麼多年它怎麼活下來的,是不是跟那顆消失的心髒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