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繞著古井走了一圈,看到在井壁上不怎麼明顯的刻著三個字,我眯起眼睛仔細一看,發現那是三個小篆,跟爺爺寫的那種差不了太多。
“這,黃,黃泉,黃泉渡?”我磕磕絆絆總算念了出來,滿腦門問號,去過陰陽橋,闖過如同地獄般的大黑洞,這怎麼還有黃泉渡?
白臨夜一聽也走過來看了眼,拍著我肩膀說我九年義務沒白上,字倒是認得挺全。
我啐了他一口,九年義務也沒教我認識那麼多小篆,這是出校門跟爺爺學的,也就學過那麼幾個,恰好能認得罷了。
“這井看著有來曆啊,聽聽人名字就覺得霸氣之餘陰氣森森。”李柏打了個哆嗦,轉著眼珠去抱大白鵝,感覺跟抱到個暖爐似的。
封珩在古井沿兒上蹲下,朝下極目望去,我也跟著湊過去往下看。
黑漆漆的古井下一眼望不到底,但可以看到目力所及之處,都是同樣青石磚砌成。看著看著我就覺得有點奇怪,這種青磚我怎麼越看越覺得眼熟。
“那什麼,老李,你不覺得這種青磚看著有點眼熟?”我扭頭問抱著大白鵝的李柏,他茫然的啊了一聲,隨後若有所思的說了句是眼熟。
白臨夜摸了摸鼻子,他沒看出青磚有什麼不對。
倒是封珩伸手摸了摸,點頭說,“古代修建墓道有時候會用到這種較大的青磚。”
李柏哦哦了兩聲,恍然大悟道,“我就說眼熟,以前在博物館裏看見過資料,但這種青石磚好像並不常見,紋路很奇怪。”
我點頭附和,就是因為這磚上奇怪的紋路,我才不敢確定是不是見過,隻敢說有點眼熟。
“嗯,紋路是很奇怪。”白臨夜也蹲了過來,我們仨就這麼麵對麵的圍住了古井,他說,“這地方又叫黃泉渡,奇怪加古怪,不是個好地方。”
我翻了個白眼,心說跟你們去的地方,就沒一個算是好地方的,左右想想最安全的竟然是鬼市。
想到這裏,也不知道鬼市那件事解決了沒,我要自個兒回洛陽會不會被打的認不出來。
“哎,這下麵有東西啊。”白臨夜一直盯著古井看,看著看著突然叫起來,伸手指著古井下的黑暗說。
我趕緊垂下眼皮朝古井裏看,黑暗中什麼都看不出到,“啥東西?我咋沒看到?”
腦子還在疑惑的瞬間,手臂已經被封珩一把抓住,人朝著後麵雪地就栽了過去。
我驚呼還沒出口,後腦勺直接拍在雪地上,有一瞬間懵逼,眼前稍微晃了晃,才恢複了清醒,忙不迭就想起身。
我上半個身子還沒支起來,腳腕上突然一緊,撲通一聲再次摔在雪地裏。
這股力道十分大,我後腦勺才著地,人已經被拖著朝後拉去。那可是古井口,萬一給拉下去,就剛才肉眼看見的高度基本就能把我摔廢了,更何況遠不止那點高度。
“救命,臥槽,救命!”我手腳胡亂揮舞著,心裏的恐懼雖然沒想象中那麼大,但也不至於一點沒有。
慌亂中我甚至沒注意到封珩的手一直抓在我胳膊上,隻顧著使勁兒掙紮。
“別亂動,這東西越掙紮越緊!”我耳邊聽著有人大吼,立刻停止了掙紮,但顯然已經來不及,我一直腳都別進古井口了。
“啥玩意兒拽我啊?怎麼這麼大勁!”我盡量用腳尖抵著井壁,希望以此來抵抗被往下拽的力道。
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拽著我那東西的巨大力道,這一抵抗不過持續兩三秒鍾,我整個人跐溜一下就順進了井裏。
完了,我心想這一掉下去八成要成餅,不知道李柏他們帶鏟子了沒,能不能在我被凍結在地上前給鏟起來。
“抓緊!”
眼前光明即將消失的一瞬間,我看到封珩猛地一腳他在井壁上,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井壁上赫然多出的一個淺淺腳印。
這得多大力道,竟然一腳能在青石井壁上踏出腳印,要知道不止石塊的堅硬,還有不知道結了多少年的冰層啊。
“要,要斷了!”
腳腕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我能感覺到腳踝和被封珩抓著的胳膊裏的筋都在顫抖,若力道再加點,保不齊就得筋脈盡斷。
封珩沒理我,仰頭朝上吼道,“繩子甩下來,我們先下去等。”
這兩句前後有點矛盾,我腦子裏第一時間過了這麼一個想法,人突然就開始往下掉,頓時滿腦子就隻剩下完蛋完蛋兩個字來回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