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珩說話間,我已經看到一個比較熟悉的人從一家小店裏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塊絳色唐卡,正滿臉歡喜。
“不會是他吧。”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說,沒想到封珩竟然嗯了一聲,直接朝那人走過去。
我去,找人用得著這麼神神秘秘的嗎,還非得弄成偶遇,幹啥,一個大老爺們又不是漂亮姑娘,至於嗎。
趙岡看起來比在羅布泊時還要滄桑一點,皮膚黝黑,臉上皺紋幾乎堆滿,一看見我們立刻驚訝的朝我們跑過來。
“你們怎麼在這裏,老爺子呢?沒跟你們一起呀。”他說著看向我,我搖頭說沒有,爺爺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
封珩沒給趙岡再次發出疑問的機會,直接了當說道,“我們需要你當向導進入昆侖山。”
“啥?”
我們三個人異口同聲,驚訝完又相互看了看,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懵逼。
趙岡把手裏的唐卡往懷裏一揣,有點不解的問,“這時候進昆侖山並不理智,都已經快月底了,差不多到大雪封山的時間,這時候進去,能趕得上出來嗎?”
我想起大雪紛飛的昆侖山口,有點不確定的看向封珩。
“無妨,我們要去的地方並不深入,你隻要帶我們進去,自然有人接應,至於出來也不礙事,葉風婉會安排好。”
前頭是對趙岡說,最後一句是對我說,我這才放下心,但想起在崗紮日那種刺骨的寒冷,又在心裏結結實實抵觸起來。
我攏了攏衣服,等著趙岡怎麼說。
“那行,不過去之前咱們先準備準備,這時候山裏到處冰天雪地,一般裝備根本走不遠。”
隨後趙岡帶我們去了他在拉薩的家,一進門就見識到了完完全全的藏式民居布置,我覺得很新鮮,我從來沒見過這樣民族特色濃鬱的民居,心裏多少還帶著點興奮。
“你們今晚先住在這裏,晚點等準備好咱們再出發。”他說著就給我們一人來了一碗熱騰騰的酥油茶,那個香啊,我連客氣都顧不上,先嚐了一口,果然很濃鬱很純正。
封珩飲食方麵一向姿態端正美好,這會兒也不會改變,端起酥油茶淺酌一口,低聲說,“不用,兩天後出發,葉風婉的東西會從格爾木送到昆侖山口。”
趙岡愣了一下,哦了一聲,點點頭說好。
接下來兩天我盡量讓自己放鬆,和李柏在拉薩好好當了一回遊客,並請趙岡當導遊,隻是沒有給發工資而已。
拉薩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城市,天藍湖美,布達拉宮和大昭寺都有著十分神秘的藏族文化氣息,佛教氣氛也十分濃鬱,適合洗滌心靈,感悟人生。
但我更多喜歡這裏的青稞酒,讓我這個不怎麼喜歡喝酒的人都愛不釋手。
在街頭巷尾,我看到過不少一路從遠方跪拜來的朝聖人,每個人臉上都有即將功德圓滿的幸福滿足感,他們的信仰是我理解不了卻能感動的存在。
“看著都辛苦,你說我咋就做不到啊。”李柏一臉感概的看著一個朝聖人走遠,“咱是不是活的太粗糙了點?”
我原本不想回答,可他這一句問話實在讓我有點受不了,他都活的太粗糙,那我算是活著嗎?他好歹去部隊為國家效力過幾年,我連兵都當不了。
“沒事,你好歹當過兵,雖然現在混日子,將來國家有需要還會要你,我這才叫活的粗糙。”唉,想想自己連交稅的能力都沒有,著實心酸無比。
李柏一想也是,拍了拍我肩膀,“行,你這一番話說的很好,獎勵一個棒棒糖,乖。”
“滾滾滾,不要臉。”我伸手接過棒棒糖,一臉不屑的罵了他兩句。
“唉,對了,我聽你跟封珩說什麼站在雪山上的人是咋回事,我咋沒看到。”他吃著一顆糖含糊不清的問我。
我想了想把火車上那晚看到的東給跟他說了一遍,順道明確表明是封珩跟我說那確實是個人,不是我看錯之類的。
他感到不可思議,問我們倆這還是眼嗎,怎麼能在大半夜看到遠處雪山上的亮點,還確定那就是個人。
我聳聳肩,這個問題我後來也想過,又覺即便我錯了,封珩應該不會也跟著一起錯,所以也就理所當然忽略了這個BUG。
而且看封珩的反應,他應該知道那個站在雪山上的人是誰,或者說是來自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