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封珩直接把一邊的草地撥開,我和李柏都沒準備,一眼看過去,嚇得屁滾尿流,隻差喊媽了。
草叢裏是一具已經看不出麵目的屍體,雖然高度腐爛,卻沒有一點氣味,也難怪我這鼻子一點沒聞出來這裏有屍體。
“走走走,咱們立刻就走,這裏太不安全了,是,是吧,小飛。”李柏結結巴巴說著,手腳並用爬起來就走,我在心裏罵了句沒出息,腿腳卻比他還利索往前衝。
半個小時後,我和李柏已經累的比狗還狗,別說後麵有毒蠍,就是有核彈,我倆也走不動了。
好在封珩說可以了,我們連簡易帳篷都沒紮,直接拿了睡袋裹在身上就睡。
“小飛,小飛,不要怕,不要怕,爺爺在這裏,爺爺這就帶你回去,不要怕……”
我迷迷糊糊腦子裏一直回響著這樣一段話,四周一片漆黑,我不知道自己身處哪裏,隻能聽到爺爺的聲音忽遠忽近,最後突然猛烈衝擊進耳朵。
“啊!”我猛地驚醒,短促的驚呼後就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李柏還睡的正香,原本靠在樹上的封珩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不擔心他不告而別,昨天晚上他既然肯回來找我們,可見他並不打算丟下我們獨自行動。
我抹了抹臉上的冷汗,夢中那種心悸直到現在都還沒平複,我到底遺忘了什麼?封珩昨晚既然能說出那番話來,肯定是知道什麼,我該問嗎?
從睡袋裏爬出來,輕手輕腳把睡袋折疊裝好,抬眼看到封珩從樹林深處走過來,手裏掕著一袋東西,應該是野果之類。
我叫醒李柏,我們三個草草吃過早飯,就背起包繼續往烏蒙山深處走。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打算問問封珩,“封大哥,你昨晚說的那些話,到底什麼意思,我小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我咋一點不記得了。”
叫他封大哥完全是深思熟慮的結果,因為我怕叫了大爺後,他會直接捏碎我的喉骨。
封珩腳步平穩,呼吸也很平穩,跟我的氣喘籲籲截然不同。
“還能是啥意思,你小時候肯定出過什麼事,我們都不知道的那種事,回頭受傷了,然後失憶了唄。”李柏在林子裏找了根樹枝當拐杖,昨晚可把他累壞了,到現在都沒完全緩過來。
我幹笑一聲,有點不知道該說啥,李柏這都是廢話,沒一句能用的。
“你小時候的事季軍沒告訴你,自然有他的理由,他如果不鬆口,我絕不會多嘴。”封珩的手在擋路的小樹上一按,一棵碗口粗的樹應聲折斷,把我看的請求的話都給嚇了回去。
李柏比我膽子大,當然,除了鬼怪這個坎兒。
他見我問不出個子醜寅卯,就岔開話題問了別的,“那咱們這是要去哪兒,那個神秘家族你找到了?”
“這裏的寨子大小不下十數個,但真正跟那個家族有關的,隻有兩個。”封珩頓了頓繼續說,“不過不知道那個寨子現在的情況,清末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出現過。”
我想起那枚古錢幣,突然對這個家族的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種興趣不同於對封家的好奇,更多是想見識運用古錢幣所做的祭祀。
“那有關的兩個寨子除了我們待過的,還有一個在哪兒?”
我才問完,李柏就白了我一眼,“肯定是咱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唄,你是不是傻?”
我發現自己腦子在寨子裏閑散鏽了,很多問題寧願問別人,也不願意自己思考,那家族很久不出世,卻還能有兩個寨子跟它有關係,可想而知這倆寨子扮演的角色。
這就如同官場,一層一層各司其職,家族就是最大的上司,最外麵的寨子負責傳遞消息和運送物資,中間的一層則負責類似安保的工作。
我想通了這點,腦子裏另一個疑問蹦了出來,那就是封雷,昨晚我們到底有沒有甩掉。
在山林穿梭許久,仰頭看到掩映在樹木間一個高高的木塔,我們立刻蹲下身,第二個寨子到了,看封珩的反應,這寨子並不歡迎外來人。
回憶起剛才一路走過來的崎嶇艱險,不難想象他們到底多不歡迎外人。
“看樣子混不進去啊,要不繞過他們往前繼續走?”我皺眉朝那木塔看了眼,上頭隱蔽處站著個人,正盡忠職守的朝四周查看。
封珩搖頭說不行,他說必須拿到這個寨子的信物,否則我們根本到不了最深處的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