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詭秘星象圖(2 / 3)

柳非童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直覺告訴他,黃欣茹一定遇到了麻煩的事情。柳非童行事一向重直覺,他相信自己的預感。

柳非童對劉幻琳的死一直耿耿於懷,黃欣茹眼前的狀態,讓他突然下了決心,去調查劉幻琳的死亡真相。

“黃欣茹,張清輝說得沒有錯,星象書還是少看點,看多了會陷進去的。”陳曉芸對星象之類的東西有抗體,覺得還是遠離的好。

“黃道十二宮在星象學上具有十二種‘感應’意義,也就是‘先天十二宮’,比如白羊座、金牛座、雙子座等。‘太陽星座’統籌父係遺傳、外在形象、自我性格和潛能才華,它主宰個人的精神、精力及活力等。而一般所知的‘星座占星術’僅僅論及出生月日,照這個看法在地球上每個星座的人約有四億多人,這四億多人豈不同命同運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 柳非童,無名男屍手腕上的星象圖,是不是暗示著某種巧合?或者代表一種特殊的紀念?”黃欣茹沒有正麵回答陳曉芸,而是漫不經心地看著柳非童。

“劉幻琳自殺前,在左手心裏曾經留下一個很小的星象圖,從圖形來看,我初步斷定那是一個生辰圖。”柳非童終於開口說話了。

“生辰圖?”黃欣茹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是的,沒有錯。生辰圖是決定人生方向的十顆行星,落在不同的星座和不同的宮位。譬如,太陽落在雙魚座,在命盤的第二宮。如果知道一個人的生辰八字,可以推算出他的生辰圖,反過來,知道一個人的生辰圖,也應該知道他的八字。”柳非童最近一直在研究生辰圖。

“知道八字有什麼用?你整天擺弄這個鳥玩意兒,也不學點業務知識。柳非童,我馬上給你一個圖,你能告訴我準確的八字嗎?”張清輝沒有想到,好好的生日給攪黃了,弄星象圖上去了。他的心裏有點窩火,也不方便發作。

“我現在還看不了圖……”柳非童的眼神暗淡下來。

“那就是了,研究不了的東西,還要花時間去做?傻啊?南京火爐城,是不是把你的大腦燒昏了?實在沒有事情做,我建議你去廟裏進香,一定比這個強多了。”張清輝現在是人人醫院新進的紅人,業務能力強,說話口氣比較狂。

“進香?不瞞你說,我還正準備去廟裏呢。黃欣茹,哪天有時間,我們一起去?”柳非童確實有這個念頭,經張清輝此刻一點撥,還真的動了心。

“和我一起去?嗯,好啊。”黃欣茹機械地點著頭。

“我也想去,黃欣茹,去之前不要忘記叫我一聲啊。”陳曉芸用筷子夾起一片西瓜,放進嘴裏。

“你去湊什麼熱鬧,那麼熱的天,路上也不怕中暑?”張清輝用胳臂肘碰了陳曉芸一下。

陳曉芸白了張清輝一眼,沒有搭理他。柳非童繼續保持沉默,什麼話也不說。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今天的冷清,是任何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飯局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鍾了。桌子上堆砌著殘羹冷肴,唯有生日蛋糕,留著一大半沒有動,依然鮮豔奪目,告示著人們,今天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散場後,四個人在古北都飯店門口分手。張清輝打車送陳曉芸回黃山路,柳非童和黃欣茹沿著梧桐樹下的人行道,緩慢地走著,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單位宿舍條件還好吧?”黃欣茹沒話找話說。

“還好,比學校條件要好,有中央空調,很涼快。”

“那就好,和醫院簽了幾年合同?”一陣風吹來,黃欣茹的頭發飄了起來。

“一年,我沒有打算長簽,南京不是我的久留之地。”柳非童聲音低沉。

“嗯,我明白,你這一年也是為了她才留下來的。”黃欣茹不想再提劉幻琳的名字,怕柳非童傷心。

“我隻給了自己一年的時間。”柳非童自言自語。

“為什麼?”黃欣茹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發。

“沒有答案!有標準答案的問題,可能是愚蠢的問題,傳統智慧也可能是錯誤的。”柳非童走路的聲音很輕,像飛,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飄,如夢似幻。

兩個人繼續走了十分鍾,柳非童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突然站住了。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猶豫著,仿佛在下最後的決心。

“黃欣茹,你一個人先回正洪裏,我去南京醫藥大學有點事情。”柳非童想來想去,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去醫藥大學?這麼晚了,學生全部放假了,你去做什麼?”黃欣茹愣住了。

“我隻想一個人在學校裏,隨便走走,看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柳非童竭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明天白天可以去的,晚上陰氣太重了,解剖教研室裏的人體標本,和殯儀館裏的死人沒有什麼兩樣。還是不要去了,明天去吧。”黃欣茹覺得柳非童有點不可思議。

“不,現在就去。”柳非童話音剛落,一道閃電突然劃破天空,接著,就是一陣滾雷響起。

“要下雨了,你趕緊回單位宿舍吧,我也回去了。”黃欣茹說完,跑向對麵的公交站台。

“嗯,好,早點回去休息,拜拜。”柳非童沒有多想,揮手和黃欣茹再見。

柳非童和黃欣茹分手後,在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到了南京醫藥大學門口。南京人夏天喜歡納涼,大街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些不願意回家的人,包括一些盲流和拾荒者。看見閃電,聽見雷聲,那些人開始收拾家夥,四處躲閃,瞬間就沒有了蹤影。

柳非童下了出租車,遠遠地看見醫藥大學門衛的燈亮著,門衛是吳師傅,一個退休兩年的老頭子。他正在看連續劇,驚險恐怖的音樂在夜空裏回蕩著,震撼人心。

柳非童沒有從正門走,他不想驚動任何人。他直接繞到邊門,邊門距離正門不遠,大概有一百米左右的距離。邊門緊靠圍牆,很黑,被一排冬青樹包圍著。

柳非童雙手攀住一麵牆垣,抬起一腳踏上圍牆,一個猛子跳了下去。電視裏的音樂聲很大,覆蓋了他的落地聲。柳非童雙手撐地,爬了起來,撣了撣手上的灰塵。

校園裏很安靜,四周一片漆黑,隻有樹葉在風聲中搖擺,沙沙作響。柳非童順著圍牆一直往前走,最後,在東麵的解剖教研室大樓停了下來。

一道閃電從墨黑的天空中,狠狠地劃了下來。東樓比白天更加陰森恐怖,在夜幕的籠罩下,充滿著一種肅殺之氣。這裏沒有一個人影,除了草地上的蛐蛐還在叫,就剩下雷聲轟鳴了,其他什麼聲音也沒有。

柳非童徑直走進東樓,在一片黑暗中,疾步走向解剖教研室。走廊裏黑咕隆咚的,沒有一線燈光。因為學校放假,連個值班的老師也沒有。

柳非童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潛伏解剖教研室,重新搜集證據,用手機拍下男屍手腕上的星象圖。這個念頭現在一直支撐著他,讓他不再害怕,也不再恐懼。

柳非童低著頭往前走,突然,與一個蒙麵男人迎麵相遇。彼此擦肩而過的時候,一道淩厲的閃電,從蒙麵男人的臉上劃過,清晰地照著他的黑色麵罩。

蒙麵男人從解剖教研室的方向而來,走路的速度很快,像飛人一樣,柳非童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那高大的身影便和閃電一起快速消失了。

柳非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借著晚上喝的那些啤酒膽子,快步走近解剖教研室104室門口。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金屬名片,輕輕插進鎖眼。瞬間,門開了,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撲麵而來。

柳非童返身帶上門,隨手掏出手機,打開光源。光源很微弱,聚焦在一個麵上,照著前方的路。柳非童慢慢靠近無名男屍,光源掃過無名男屍的身體,最後落在他的臉上。

與此同時,天邊一陣滾雷,從窗外轟隆隆地砸了進來,伴隨著一道閃電,正好落在無名男屍的臉上。柳非童本能地“啊”了一聲,整個人往後倒退半步。

無名男屍的臉在閃電光的照耀下,像一塊被撕破的碎布,異常恐怖。閃電過後,接著就是衝天而下的劈裏啪啦的大暴雨。雨聲很大,嘩聲喧響,柳非童心髒像個小鼓,“砰砰”地敲著。

柳非童膽戰心驚,壯著膽子,將手機光源對準無名男屍的右手腕,然而,他很快就發現,無名男屍的手腕上什麼也沒有。柳非童迅速把光源打向左手腕,接著又打回右手腕,來回打了幾次,還是什麼也沒有。

柳非童頓時傻眼了,他想了想,快速打開手機多媒體照相機功能,連續按動了兩次快門,將無名男屍的左、右手腕全部拍了下來。

拍完照片,柳非童已經是滿頭大汗了。他的心髒繼續“咚咚”亂跳,仿佛擊鼓傳聲。他沒有敢多停留,回轉身,帶上門,離開了104室。

柳非童在閃電和雷雨的雙麵夾擊中,快步如飛,很快消失在夜色裏。到了學校邊門圍牆,他連攀了幾次,都失敗了。他站在雨裏,突然感覺很淒涼。

柳非童用胳臂擦了擦腦門的汗水,對著地麵,吐了一口唾液。他本能地用身體護住手機,怕手機淋到雨水。一分鍾後,他憋足了氣,攀住身邊的一顆白楊樹,騰地一下爬上了牆。接著,一個猛子,砸向圍牆外的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