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令不讓青史在自己腦子裏,多轉了幾個圈兒。
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如今親眼見了這二個所謂的凶悍老毛子,青史不但失望,而且有些惱羞成怒。當然,青史也猜測,二人可能是故意裝聾作啞罷啦。
也許就是軒昂那老東西的授言哩?
可無憑無據的,公開與軒昂為此而鬧翻臉,好像也不值哩。
左思右想,青史逐揮退二人,向軒昂告辭。見青史誌在必得而來,灰心喪氣而走,軒昂好不高興和得意,對二個兒子道:“怎麼樣,瓦佳和薩布維奇不是背主忘義小人哩?賞!”
當下,命兒喚來了二人。
讓其放了槍械,與自己一起坐著看戲,享受大院主人的待遇。
一時,羨慕得其他的中國護院兵丁直咂嘴巴。梆子腔看完,又邀請二人入座滿月宴會,與前來恭賀的達官貴人們一同把盞。
可酒過三巡,瓦佳和薩布維奇即知趣的告辭退席,拎槍上了炮碉,繼續自己守院的責任。
這當然更加令軒昂高興,也讓他的兒子和媳婦們都感到放心。
二人回了炮碉,院頭張三炮醋酸橫生,斜倪著他們:“蒲菜好吃哩?”,二人點頭,站到自己的位子上睜大眼睛四下巡視。
紅葉穀羅鄉紳大院的“酥鍋”,在濟南府赫赫有名。
“酥鍋”酥菜,主要是濟南府民間,為了春節期間招待拜年走動的親戚而做的。
這道菜可是重頭戲,誰家的酥菜做得精致、好吃,那可是非常有麵子的事情,會在街坊鄰裏廣為稱頌。羅鄉紳的“酥鍋”,待會兒守院的人都有一份,可畢竟不能上桌,掉了大份兒。
所以,張三炮嫉妒得臉都紅了。
“今晚你倆值通班,聽到沒哩?”
瓦佳和薩布維奇對看一眼,顯大的瓦佳眨眨眼睛:“不是每人半夜嗎,怎麼會通班呢?”,薩布維奇也不解的發問:“我們剛來時,你不是這樣安排嗎,怎麼突然變啦?”
張三炮鼓鼓自己眼睛。
憤憤回答:“這兒我說了數,我乍說,你倆就乍做哩?媽拉個巴子,直是屁事兒也不懂的老毛子。”
瓦佳和薩布維奇又相視瞟瞟,淡漠的扭過了頭。
筆行至此,想來讀者已猜到了,瓦佳和薩布維奇,就是大半年前任橋之戰的漏網之魚,米沙和達沙耶夫。
那夜,死裏逃生的二人跌跌撞撞的從陰水溝裏爬出,忍著饑腸轆轆和周身疼痛,逃到了遠離戰場的荒郊。
靠著達沙耶夫找回的生地瓜和農夫衣服,二人恢複了一點精力,才急切的換裝而再逃。
由於平時間出戰,全是坐在鐵甲車裏,所以,二人對這一帶完全兩眼一抹黑,連東南西北也分不清楚,隻是憑著想像,晝伏夜出的驚慌逃命。
其時,孫傳芳任橋設伏,全殲了凶悍的白俄兵團和鐵甲戰車,士氣正盛,兵鋒所指,所向披靡。
奉軍大敗後的張宗昌,猶如被獵槍打傷被追捕的獨狼,紅著眼睛狼狽的縮躲在山東濟南,一時不敢輕舉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