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先發製人,可是也得製得了人才行!
韋然猛地啐了一口。滿堂紅的甘甜味,帶著悸動人心的膩,在半空集聚。香甜越來越濃,與仙靈草的芬芳糾纏在一起。
春天開始在狹小的空間裏醞釀。
羊護緊盯著韋然的麵龐,細心觀察哪怕最細微的變化。這個韋然,身心突然愉悅,饑渴的眼神,毫不避忌地在羊護身上逡巡,焦躁與期待的混合,是那麼的熟悉。
羊護放下心來。心裏的憋屈被瘋狂點燃,沒有人可以戲弄雲山部的中軍主帥!
不過,今天即使是勝了,代價也大過收獲。仙靈草與‘贖身’的秘法,羊護本不願使用。
不止是羊護不屑,而且是因為羊護也不想墜入自己內心的牢籠。
這個術法,如同一把雙刃劍,既迷惑敵人,又傷害自己。
上一任的‘牡羊’神爐主祭,不下千萬遍地囑咐,‘贖身’一術太過凶險,最好不用。一旦失敗,作為主祭,羊護將成為神爐的奴隸,並失去自己內心深處的摯愛,跌入黑暗無窮的溝壑。
外人不知道的是,可憐的羊護曾經在這裏失敗過一次,而這唯一一次失敗,是輸給雲山部首領呂鮪。為此,羊護失去了自己的妾,這是羊護心裏永遠的的痛……
看著眉宇間充斥著惆悵的韋然,羊護心裏一陣快意。
接下來,羊護被韋然嚇了一跳。
“快,換!”韋然兩眼血淋淋的紅,話語充滿了暴力,不由羊護不聽。
額頭冷汗冒出,羊護狠狠一咬牙,妖力更快地流動,仙靈草的藥力在體內如洪流奔湧。
又是數息,羊護絞盡腦汁,幾乎用完了自己的想像力。直至最後,羊護甚至不惜把自己內心最為中意的小妾,也奉獻出來。
但現實確實殘酷,這個名叫韋然的修者,顯然不能理解羊護的美,也根本不能體會雲山部的美。
人妖殊途,完全沒有共同語言。
“換天妖!”韋然一揮手,不容置疑。
羊護突然一驚。
天妖!這修者口氣大得驚人。妖界隻有一位女性天妖。平時哪怕是得罪了白河皇大人,都不一定是死罪,可若是得罪了‘天青’大人,那怕是一丁點,即是死無葬身之地。
天青大人,那可是白河皇大人的逆鱗。這修者的想法,無法無天。
然而羊護還在驚恐中尋思的時候,這修者十分滿意地笑了:“行了!就是她……”
羊護赤裸身體,空中的冷風,嗖嗖地刮起疼痛。
“天青不是你想的這樣。”這修者的嘴角掛著微笑,但神情還算溫和。
“我輸了……”羊護覺得自己這一生,走到了盡頭。
韋然伸手阻止羊護,輕輕地道:“你的命運,隻不過是過了河的卒子,有時候,將來是需要靠抗爭來取得的……你來看。”
羊護眼眶濕潤,麵前的畫麵是那麼熟悉。
熱鬧非凡的白羊族,雲山部裏最為溫和的妖族。妖氣濃鬱的所在,其他好戰的剽悍妖族也一一在羊護麵前出現。
首領呂鮪,高坐在部族大帳裏,對著白河皇大人的使者,把酒言歡。
下方伺候的,赫然是羊護的小妾。那使者突出的紅睛,正緊緊瞪著楚楚可憐的女妖……
“占領修界,占領迷夜!”呂鮪的話如在耳邊。
更為靈動的畫麵,繼續帶著羊護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