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禦天軍旁側不遠的地方,一座森森冥殿高立雲天之上,陣陣慘綠陰風不時刮過,偶爾也有一聲聲厲鬼呼嚎響起。
冥殿之內,高立冥界冥皇神位,在一座寬敞的大廳中,兩道人影相對而坐。其中一人渾身上下都似血染一般,彷佛剛剛從浸滿血液的池子中走出。六道輪回,能坐於冥殿之內,有身據這種特點之人,不用說,自然是血魔貫星宗!
在貫星宗對麵,坐著一位身穿寬大冥袍的中年男子,男子濃眉大眼,模樣俊朗,坐在那裏如山嶽一般穩健。
貫星宗沙啞的聲音說道:“天人道的混蛋仍舊和以往一樣,與人間道的這些狗腿子聯合起來欺壓旁人。隻是沒想到,畜生道的那些畜生竟也攙和進來。”
對麵男子冷哼一聲,道:“貫兄,天人道的伎倆你我早就心知肚明,何須理會。隻是此次天地胎膜的爭奪,恐怕於你我一方頗為不利。天人道的臧澤皓據說有位親傳,其天賦並不弱於師尊。反觀阿修羅道與我餓鬼道,卻並無與之匹敵之輩啊。”
貫星宗沉思片刻,道:“近年來阿修羅道倒是也有幾個驚采絕豔之輩,隻是此次我軍中並未見到。不過我家駙馬爺身邊倒還有一個,隻是比照那臧澤皓的徒弟,恐怕略有差距。”
冥袍男子忽然咧嘴一笑,道:“隻可惜你貫兄獨自逍遙慣了,若是你肯收徒,哪裏還輪得到臧澤皓囂張?”
貫星宗不置可否,反而說道:“你在餓鬼道號稱『鬼手』,這些年不也收了個不錯的弟子嗎?”
鬼手微微一笑,道:“到底瞞不過貫兄。”
貫星宗桀桀笑道:“不過地獄道此次也有暗手留著,那臧澤皓圖個一時光鮮把他那弟子抖了出來,豈知其他勢力又有哪個弱了?”
鬼手同樣冷笑一聲,道:“按照神機子的推測,天地胎膜還有十年才會真正出世,這一戰恐怕九年之後就要爆發,到時花落誰家,讓那姓臧的看吧。”
貫星宗剛要說話突然驚咦一聲,接著嘎嘎笑道:“哈哈哈……駙馬爺正在趕來,羅老弟,到時與你引薦引薦。”
鬼手也笑道:“能被禦天尊王和寒絕公主看中的,必是人傑啊!見,高低要見上一見。”
在鬼手與血魔交談的同時,距離禦天軍北方不遠的一處雲天之上,到處都是連綿無盡的山巒。
龐大山巒飄於天上?此事本就詭異奇絕,但放在如今這六道輪回各方高手雲集的地方,卻又顯得並不如何惹眼了。
這裏是北冥魔王麾下組建的北冥軍大本營,在其中最高的一座山峰之上,正有一株翠綠巨樹,這樹的高度比之下方山峰也不遑多讓。龐大的樹冠若傘狀籠罩於天,其麵積也不小於一座巍峨大山!
在樹冠當中,一根足有數十米粗的樹枝上,此刻正盤坐著一位老者,在老者身後,則是一個麵容冷峻的黑發青年閉目靜修。而在老者對麵,是一位青麵獠牙的巨漢。此人生著一副惡魔麵孔,與凡間百姓流傳的一些神鬼畫卷上的魔鬼相似,不過除了麵孔醜陋可怖外,此人身上卻與常人無異,隻是要比尋常的人類大了十倍不止。
此時惡鬼正在說話,聲音如同兩片生了鏽的鐵塊互相摩擦時發出的聲響一般,煞是難聽:“相柳老哥,聽聞你找來了一位阿修羅道的天才爭奪此次天地胎膜?”
相柳!
那惡鬼口中的相柳,赫然便是坐在對麵盤著雙腿的老者!
絕大部分妖怪都可化作人形,相柳身為妖中老祖,自然也是一樣。他身材略顯細長,一雙眼睛是那種可怖的豎瞳,看上去便不是正常人類模樣。
聽到惡鬼說話,相柳嘿嘿一笑,那笑聲如蛇吐信,嘶嘶難聽:“臧澤皓那小兒恬不知恥,以為教出個天資卓越的弟子便如何了?可知我阿修羅道,每一位成名的高手皆是從屍山血海之中爬過,真正打在一起,孰高孰低尚且難說!”
說著,老者略微側頭,看了一眼身後盤膝而坐閉著雙目的青年。
惡鬼桀桀而笑,那本就醜陋的麵孔更加難看,道:“某家也曾聽說,阿修羅道近千年的確出了四個了不得的後輩,想來這位就是其中之一了?”
相柳聞言卻並未回答,反而說道:“鬼刹,你與鬼手一直不和,他與貫星宗走得近,你現在也想與老祖我攀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