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過程中除了回頭查看拓跋毅跟李雲珠行蹤的哨兵,整個軍容幾乎沒有亂過。拓跋毅發現了這一點不禁讚歎:這個難忘果然是個行軍打仗的高手啊!
拓跋毅當然並不懂打仗,不過將軍他倒是看過三個,一個是武闕,一個是楚烈,另外一個就是眼前的南王了。
武闕應該也是個很好的將領,不過他帶領的那個巡防營軍容遠遠不及楚烈的浮屠鐵騎威武,雖然手底下的那些兵士也是十分聽從指揮,悍不畏死,但是可以肯定真正在戰場上的戰鬥力要遠遠弱於浮屠鐵騎。
這種判斷可不是光出於對名聲的了解,而是拓跋毅身為一名強者的天然感應,他隻有在浮屠鐵騎跟前才能感受到那股來自外界的壓力。就好像上次在聚靈宗因為自己錯誤釋放吞噬了噬靈獸魔晶的怪物,最後反而被血魔利用的危機,他最後奮力攻擊血魔靈體的時候,幾乎沒有支撐多久就要昏死過去,然而楚烈的浮屠鐵騎部隊結陣後,在楚烈這個主將被攝魂術控製了,依然在血魔靈體的攻擊中死死支撐了好長時間。
所以之前拓跋毅一直以楚烈作為一個最好將領的標杆,可是此刻跟隨了南王一路,他赫然發現,恐怕那個威嚴的王爺竟還要比楚烈強出了一截。
很顯然南王帶領的這撥人馬從精銳程度上恐怕沒有楚烈的浮屠鐵騎強大,這一點差距主要體現在戰甲跟戰馬上。然而人員本身的素質,卻絲毫不弱。此刻南王大敵當前,他帶著這大部隊疾馳,明明應該很著急,但是不知為何,拓跋毅就是感覺他們依然不緊不慢,不急不躁。
就好像即將麵臨大戰的高手,絲毫沒有畏懼的是武闕的部隊,可信心十足有著極強的戰鬥欲望的更像楚烈的部隊,而還有一種心如止水,把戰鬥當作一件普通的事情的則更像眼下南王的部隊。
拓跋毅終於看清了南王這支近衛部隊的氣勢,那些人好像都是一群牽線木偶一般,跟隨者南王行動的節律在禦馬奔跑。這可是一種極度可怕的現象。將軍帶兵,將就一個如臂使指,整個部隊能夠被靈活指揮就是最高境界。可是此刻南王這浩蕩的隊伍不光是被靈活掌控,竟好像一個個被南王連接了看不見的線索的木偶,幾乎隨心所欲。
從某種程度上這軍陣之中,都隻不過是南王李晟的分身。這才是值得驚歎的地方。
認清了這一切,忽然拓跋毅心中的信心更加足了,這麼一個超絕的人物之前還真是有些小看他了,現在既然要闖一闖靈武刀君的墓穴,跟他合作是錯不了啦!
這時候行軍部隊來到了莽荒山山腳下,這一段路拓跋毅來得也並不多,但是因為跟死去的李玄有關聯,此刻他也禦馬走到了山下,頗有些感慨。
當初被李質逼得逃離列柳城是多麼狼狽,曾經也想著有一天擊敗那個可怕的對手,卻沒料到這麼快就實現了願望。並且今時的自己可以說在列柳城已經再無畏懼,就算橫著走也沒有人能拿自己怎麼樣。並且自己盤算著的還是如何斡旋於南王跟朝廷之間,不僅僅是保全自己一個人的性命這麼簡單了。這是一場多麼大的轉變,天下之大,經曆衝突之劇烈,恐怕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媲美自己。
拓跋毅一時之間感慨良多,然後一個真正可以分享的人都沒有。
忽然拓跋毅留意到南王的部隊也徹底停滯下來,他們沒有貿然上山,南王也下馬凝定在山下,有那麼一個瞬間,拓跋毅看著南王的背影,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靠,這個身形……感覺跟自己有點像。”
拓跋毅暗歎了一聲,在心中對自己道:“臭美啥呢?拓跋毅你才厲害了多久,恐怕比這個王爺的氣勢還差著好大一截呢!”
心中這麼想著,他也下了馬來,這時已經有南王的衛士過來幫他跟李雲珠牽住了馬匹。李雲珠正要上去找南王說話,衛士卻橫手阻擋住了她:“郡主,南王要單獨跟拓跋宗主說些話。”
“啊?”
李雲珠白了拓跋毅一眼,好像在說:“你這家夥怎麼到哪裏都比我有麵子。”
拓跋毅也有些意外,幾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李雲珠對視了一下,沒辦法麵前的是李雲珠的老爹,現在這個老爹要單獨見自己,把自己的女兒都給屏退了,他還真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現在也沒什麼好猶豫地,他深深吸了口氣,就走上前去。
“拓跋毅,你有話要跟我說。”
南王這話看似問話,卻不帶絲毫的疑問,就等同在說,有什麼話就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