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男人聞言，想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張開嘴，仰天長笑的說道：“哈哈哈哈哈……咳，咳，秋水的秋葉竟然會害怕我……哈哈哈……咳咳咳……”
秋水的秋葉，他是說那位茗兒女士？什麼情況？
“你小子，剛上道吧，咳咳咳……”男人一邊咳嗽一邊笑著說道：“秋葉就派你來這小子來趕我走？”
餘笙回過神來，從口袋裏取出一封信，卻又不敢過去，便說道：“不是……大概，他隻是叫我那封信給你。那個，我放在這兒，你能過來自己取嗎？”
那個身染晚期真菌病的男人罷了罷手，說道：“放吧，小年輕的，做我這個死人的陪葬不值。”
點了點頭，餘笙將手中的信件放在了地上，向後退了十數步，接著那個男人才走上前來，將信封拾起，就坐在地上，讀了起來。
男人拿著信紙的手漸漸攥緊，那雙渾濁的雙眼此時卻前所未有的明亮。餘笙可沒這眼力，他隻是覺得男人似乎有些憤怒，或者說是激動？
兩人相對一站一座，寒氣淤積的巷子，此時似乎變得更加寒冷，浸入了骨髓，滲入了精神。
許久……
那個男人將那封信撕成了碎片，撕裂聲在這寂靜的冬晨異常刺耳，隻聽男人說道：“這麼‘劃算’的一筆買賣，怎麼能不做嘛，孩子，你是市區來的？”
餘笙聞言，並沒有直接點頭，而是轉移話題的說道：“您準備離開了嗎？”
“嗯，各種意義上，是的。”男人麵帶微笑，緬懷的說道：“別那麼警惕，我過去也是市裏的，做生意的，惹了不該惹得人，才落得這田地。”
“是……嗎？節哀。”
餘笙聽了男人的話，並沒有懷疑，因為那雙眼中閃爍的微光，沒好的緬懷的之意不似作假。
“這裏也不錯，我本來也是地方一霸。”男人自嘲一笑，說著：“可……又惹錯了人，過去那句老話好啊，哎，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這樣啊。”餘笙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個茗……秋葉女士給你的好處，能治好你的病嗎？”
聞言，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耀眼的光亮，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大學生，頓了頓，問道：“孩子，如果你有了女人，你會怎麼對待她？”
雖然有些奇怪，男人為什麼忽然問這個，可是餘笙看著男人認真的眼神，覺得自己不該拒絕。
隻聽餘笙說道：“我現在也保證不了什麼，如果是在這裏遇見她，至少，我會盡力讓她不受傷害。”
男人注視著餘笙，餘笙也迎麵注視著男人，許久，男人說道：“不能因為心軟而放棄生存的機會，但你是男人，總有比你性命更重要的東西，好好記住，小子。”
“額，嗯。”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餘笙還是馬馬虎虎的認了。
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朝著餘笙罷了罷手，說道：“走吧，走吧……該走了……”
餘笙轉身離去，踩著積了雪的巷道，朝著巷子外走去，可奇怪的是，男人散發的那股腐臭不僅沒有遠去，反而越來越濃鬱。
男人，跟上來了，他跟上來幹嘛？還有什麼事，找我嗎？
想到這裏，餘笙不由駐足，轉過身來。
一根生鏽的鋼棍迎麵罩來，餘笙一呆，沒能及時反應，鐵棍幾乎擦麵而過，最後落在地上，金石相挫的鳴響在耳畔回蕩。
餘笙回神，正想退開，可那鐵棍卻不依不饒的朝著他的麵門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