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宇內心驚顫，雖然古天沒有用嘴巴說出來，可那眼神已經充分表露了對方，已然知道更多事情。
“或許吧。”古天忽然收回目光，再次變得渾濁起來。古天身上的氣勢不見，整個人再次變得普通，濃烈的死氣從他體內逸散，甚至他的臉上，此刻還浮現出了一絲微笑，目光落在昊宇身上，淡淡笑道：“沒想到經曆了十三世，我終於明白到了這些事，就算是死，我也算是沒有什麼遺憾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再陪伴炎兒的身邊走下去。”
昊宇內心再次一顫，他顫，是因古天這話中所表達的另一層涵義……
十三世，自己不就是第十三位至尊候選人嗎？
這古天，難道還記得前十二位至尊候選人在開啟至尊傳承時，所經曆過的一切？不對，至尊任務開啟的次數絕對不止十二次，而是很多很多，成功的次數隻有十二次。
也就是說，這古天隻記得那成功的十二次。
可這也太逆天了吧？
古天隻不過是被虛構出來的NPC罷了，怎麼能記得這些？知道這些？看穿這些？
他顫，是因古天對古炎的愛。
作為一個父親，能夠如古天這般，已經無法用任何的言辭去形容這種父愛的偉大了。
饒是眼下，饒是古天知道自己不是其兒後，那目光中的疼愛，昊宇依舊能親身感受。
昊宇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對著古天重重地磕了三個頭，感激道：“謝謝您！”
人可以不跪天不跪地，但父母必須要跪。
古天並不是昊宇的親生父親，但昊宇自認，古天值得自己一拜。
古天怔了一下，抬頭看向昊宇，其那渾濁暗淡的目光中再次閃過一絲清明，臉上浮現出一抹慈愛，“能陪我聊會天嗎？”
“當然！”昊宇太有，一臉恭敬。
古天一笑，大袖一揮，帶著昊宇和張倩瞬間出現在了古神台邊緣，前方半米外，就是二十二萬丈的高空。
向下看去，是那偌大的古神界。
高空中，罡風凜冽，若不是古神台四周存在威壓，將那罡風阻擋在外，不然就算是巔峰神境，也會在眨眼間被那罡風撕成碎片。
張倩麵色煞白，禁不住的向後退了幾步。
昊宇也是一陣心驚膽顫，哪怕明智那罡風無法吹進來，可他心頭依舊忍不住升起寒意。
古天則盤膝坐了下去，低頭凝望著下方的古神界，悵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昊宇！”昊宇深吸口氣，硬著頭皮坐在了古天身旁，低聲回道。
“昊宇……”古天輕輕呢喃，“你應該來自未來吧？未來，神界真的滅了嗎？與天爭命，注定了失敗了嗎？失敗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昊宇剛欲要回答，卻被古天揮手止住。
“你無需回答我，因為我知道了也沒用，畢竟我早已經死去。”古天搖頭歎息，充滿死氣的雙眼看向遠方，喃喃道：“現在的我，隻不過是被虛構出來的，或許是因心中的那一絲不甘，留下了一縷殘念，而後被某物利用，化身於此。能夠以這種形式存活，那也是我的運氣，隻是……”
“隻是您心中依舊不甘。”昊宇吸了口氣，順著古天的目光向前望去，輕聲說道。
古天目光閃爍，微微一笑，隻不過笑得有些牽強，沉默了下去。
昊宇則逐漸平靜下來，他能感感受到古天複雜的內心，他心中也極為複雜，不知該說些什麼。看著古天，昊宇有些恍惚，這個世界真的是虛幻的嗎？既然是虛幻的，為什麼會有古天如此存在？
難道這古天，真是曾經那位古天的一縷殘念，被至尊榜利用後，化作於此？
或許……是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但我可以確確實實的告訴您，我們來自未來。在我們那個時代，神界已經成為了過去式，神界的確成為了煉獄，隻不過，天沒有塌下來。”昊宇吸了口氣，緩聲說道。
“你……們？”古天側目看了張倩一眼，隨後了然一笑，“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