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那名老太端著兩碗米飯走了進來,將乘著米飯的碗在我和小馨麵前的桌子上各放了一碗,而後便坐在了一旁,露出慈祥的微笑注視著我和小馨,示意我和小馨快些吃了,不然就要涼了。
我和小馨相視一眼,而後各自拿起筷子端起飯碗,夾著菜吃了起來。飯菜均是溫熱,還沒有徹底的涼透,想來這老太一直是將飯菜溫在鍋裏的。這些粗茶淡飯對我和小馨來說並沒有什麼美味可口可言,但不知為何,我吃著吃著,漸漸的就覺得這些簡單的飯菜,就是我有生以來吃過最美味的東西。
我明白這並不是味覺上給我的感觸,而是從心底給我的感覺,在那麼瞬間的時間裏我似乎看到了老太在等候著什麼,深夜中老太是在等自己的後人歸來,隻不過她的後人不知為何至三更天還未曾歸來。
我沒有對老太施展追溯之法和搜魂術,可我就是如此的感觸到了,小馨倒是吃得歡暢,對於小馨來說凡俗之中的這些食物,似乎比修仙界的佳肴都要美味得多,我也替小馨自內心裏感到欣慰,因為小馨的煩惱並不多。
小馨的煩惱似乎隻有兩個,那就是之前和我分離的那段歲月,如今我已歸來她的這個煩惱自然便沒有了。另一個煩惱,便是妖王靈月之事,可我看來小馨似乎並沒有因為妖王靈月之事而苦惱,我隱隱在想,是不是師尊他老人家對小馨說了什麼,才使得小馨沒有因為妖王靈月之事感到苦惱?
此些我都已不必去思量,隻要小馨快樂便好,我想如果小馨能夠感受到這個老太的心情的話,依照她的心境應該是會對老太生出同情心的,搞不巧還自己也跟著苦惱起來,她這般單純的什麼都不去想,反倒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結果,畢竟她已經為我受了太多的磨難,如若因為這點小事情都讓她感到不開心的話,那麼我也就枉費了小馨對我付出的那些。
我此刻十分的想對老太施展追溯之法,可偏偏顧及著旁邊的小馨,小馨的境界與我相同,戰力比之我也是不弱多少,我若是在她麵前施展追溯之法,必定能夠被她察覺到。我們之前已有過約定,在凡俗中遊走時不可對凡俗人士施展追溯之法和搜魂術,我若是對老太施展了追溯之法必定會讓小馨心生不悅。
“阿婆,您在等誰?”我放下手中的飯碗和筷子,看向注視著我和小馨的老太,看到老太那仿似是在注視著自己的子女進餐時一般的神情,我頓時又越發的確信了心中所想,看向老太微笑著出言問道。
“我在等我的兒子和兒媳,他們自中午出門去後山采藥之後,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又腿腳不利索又不好出去尋找,萬一我剛一出去他們就回來了,豈不是還要他們擔心一場。我倒是想請鄉親們幫忙,可夜幕降臨之後沒有誰敢在山嶺裏行走啊,要怪就怪我沒有在夜幕降臨之前發現問題,使得到了現在都不知道我那兒子和兒媳怎樣了!”老太聽及我的詢問之語後,低頭沉默了起來,許久之後才是抬頭看向我說道。
聽及老太的話語,我頓時便是了然了。可這又如何能怪得了老太呢,畢竟夜幕未曾降臨時誰又會去擔心,畢竟都已不是孩童了也都知曉去了何處,如若這都要擔心的話恐怕一天天的就不必出門了。
至於夜幕降臨之後,聽老太言中之意,她並沒有去請求村民們幫忙,因為她明白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她們村落所在之處倒算得上是安全,可要是入了山嶺裏,恐怕有命進去就沒命出來了。看得出老太是個心善之人,她不想讓村民們冒險,也不想讓村民們心存愧疚,畢竟她若是說了出來,必定會有進山替她尋覓兒子和兒媳的村民,萬一出了什麼事可就不好了。
再者,那些不進山替其尋覓兒子和兒媳的,想必心裏也是會十分愧疚的,畢竟身為同村之人,相處數十年而有難不出手幫助,任是誰人都會心裏愧疚。如若那戶人家以其為支柱,那名村民是不會進山的,畢竟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話,他的家人便無依無靠了,兩難的事情任誰都十分難以抉擇,無論是選擇哪一方都會心存愧疚。
小馨聽及老太的話語之後也是放下了手中碗筷,眨著她那如星辰般的眼眸,在我和老太身上來回掃視著,我自然是明白小馨的意思的,可這老太未必會同意我們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