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殺機乍起(2 / 3)

不——絕不!柏皓霖有時候會嘲笑自己所謂的正義感,但作為一名法官的兒子,從小耳濡目染父親的行為作風,他眼裏根本容不下一粒沙。隻是現實太過嚴峻,此刻他想到,即使弄髒自己的雙手,也絕對不會讓別人稱為第二、第三個何文澤!是的,即使弄髒自己的手也在所不惜!

柏皓霖蹙著眉,仔細思考這麼做的可行性。

徐東平的生活極有規律,而且為了保持體麵,“好賭”成為他見不得人的癖好,偽裝成搶劫殺人很容易,而且這類案件警方破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或許真的可以考慮親手對他施予製裁!

柏皓霖驟然起身,快步走出法院,多日來的迷茫,連日來的愁苦瞬間煙消雲散,他隻有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他有責任去清除這些社會的蛀蟲!

而徐東平將是他親手誅殺的第一人。

當晚,柏皓霖尾隨徐東平去了他常去的那家地下賭場。

根據柏皓霖這十餘日的觀察,這家地下賭場位置偏僻,很多安保設施都不到位,比如在停車場,居然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

雖然他也想詢問徐東平與自己父親當年慘死有關的事,但他不敢想象萬一失敗,徐東平逃脫,身份遭敗露的自己將會麵對怎樣的命運,所以隻得打消了這個念頭。

柏皓霖穿著帶兜帽的深灰色運動服,待徐東平離開停車場後,他才將車停在了離出口較近的地方,然後尾隨徐東平走進賭場。柏皓霖並不擔心車被人看到,因為他將車牌號上的L用黑墨抹成了I,把7遮掩為1,將8改成3,就算有人無意間看到,也隻是錯誤的信息。

徐東平沒有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他迫不及待地來到兌換處,將五萬元的現金全兌換成了賭幣後,快步走到賭二十一點的賭桌前,坐定、下注。

柏皓霖走進賭場,根據前幾日的觀察,他知道這間賭場隻有在兌換處設有一台監控攝像機,所以他避開了兌換處,隱藏在人群中,偷偷觀察著徐東平。

和平時一樣,徐東平的手氣不怎麼好,還不到三小時,他手上的賭幣就快輸光了,柏皓霖見時間差不多了,先行離開賭場。

此時已是淩晨兩點半,柏皓霖戴上黑手套,在賭場通向停車場的門下放了一個小裝置,當門打開的時候,此物會發出提示聲,可以提醒他。

準備妥當後,柏皓霖從包裏拿出準備好的漁線,如同在黑暗中準備伏擊的黑豹,躲在暗處,他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著。

時間過得極慢,柏皓霖覺得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隻能聽到自己短促的呼吸聲和快速的心跳。

柏皓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他算好了時間,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不會有人來賭場,如果有人到停車場,他必定會先知道;他準備了手套和衣服,萬一被人也未必認得出;他已經設置郵箱的自動送信功能,將一封心理評估報告發送到李警司的郵箱,以防止有一天警方查到他頭上,這封郵件就可以算是他的不在現場證明;他準備的工具都是最普通最尋常的,任何超市都可以買到,無法從工具的來源上查到他。

可以說他能夠想到的所有反偵查措施他都已經做了,但他依然忐忑不安。

是的,柏皓霖在緊張,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殺人!做夢都沒想過!

柏皓霖咽了口水,戴著手套裏的手開始出汗,胸口也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用力擠壓,每一次呼吸都要使出渾身的力氣。

真的要做嗎?真的要殺人嗎?柏皓霖腦中突然閃過一絲放棄的念頭,是否應該有更好的解決方案?

就在柏皓霖有些動搖的時候,就在他準備將漁線收回包裏,正欲離開時,他突然想起了何文澤曾說過的話。

法治?我們不是法治,也不是人治,而是治人!

皓霖,你在學校學到的和現實中的根本不一樣!雖然我一直不想對你說這些,你要記住,這裏不是你的烏托邦!至少現在不是!你可別帶著這種天真的想法走進法院!

就算明知道徐東平在案件中做手腳又怎麼樣,就像知道李望龍殘忍地殺害了十一名兒童一樣,到最後還不是隻能用非常地手段了結他?他們根本就沒有節製,徐東平現在看起來或許還有一絲良心,但最後他的良心也會在他的賭癮中慢慢被黑暗侵蝕!

與其讓他以後傷害更多人,倒不如現在就結束他那已經腐朽的生命!

柏皓霖握緊了手中的漁線,下定決心。

過了一會兒,停車場的門“吱——”地響了起來,柏皓霖悄悄探出頭,見徐東平正向自己這邊走來。

徐東平並沒有發現旁人的存在。他垂頭喪氣地向自己的車走去。

就在徐東平離自己的汽車有十步之遙、準備拿出車鑰匙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向他襲來。不等他反應過來,一根線就已然環住了他的脖子,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就感覺到有人將他向暗處拖。

徐東平腦子裏“嗡”的一聲,他想呼救,可無奈脖子被勒得死死的,別說出聲,就連呼吸也十分困難,他奮力掙紮著,雙手胡亂地向對方的手上抓撓,卻隻摸到一雙軟綿綿的手套!

根據徐東平的經驗,這肯定是老手作案,他知道若是要勒住自己,對方必定要往後使力,所以他抬高了手臂,用力一抓。

徐東平的指甲滑過柏皓霖的臉頰,雖然並沒有出血,但也令柏皓霖吃痛,柏皓霖知道此番不成功,便成仁,也加大了力度。

徐東平很想說話,很想求饒,可是他一聲也發不出,雙腳隻能在地上用力蹬著,但由於長時間缺氧,視線開始變得模糊,除了喉部被勒住的痛感之外,他還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被憋得通紅,全身的血氣似乎都聚集到了臉部,意識也越來越不清醒。

即使戴著手套,柏皓霖依然感覺到握住漁線的雙手緊迫的痛感,也感覺到徐東平的氣息正在漸漸微弱,他的雙腿蹬了兩下後,挺直了,雙手也垂在兩側,頭已經偏向了一邊。即使這樣,柏皓霖依然不敢放手,他怕徐東平隻是暫時性的昏厥,更怕自己已經沒有了再殺他的勇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柏皓霖才漸漸鬆了手,他的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隨著急促的呼吸,他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柏皓霖癱坐在徐東平逐漸冰冷的屍體旁,徐東平臉色蒼白,雙目圓睜,瞳孔正在逐漸放大,眼白充滿了血絲,嘴唇也變得烏青,雖明知道他已經死了,但他還是忍不住用發顫的手試了試他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