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翎?”
阮菁看見她的嘴唇已經抽搐得再也說不出話了。
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李學琛很可能已經在回家的路上,嶽翎放開阮菁,抓起皮箱繼續往前奔跑。
“嶽翎!嶽翎!”
阮菁仍然一遍又一遍,喊著她的名字。
她最後一次回頭看了看矗立在不遠處,正目送著她的阮菁,大聲叫道:
“阮菁——!祝你幸福!”
嶽翎不見了,阮菁的眼淚還在無法遏止地流淌,她隱約感覺到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個奇異的女孩子了,就連剛才,她最後回頭刹那間的表情也變模糊了。
她在笑還是在哭呢?又或者,她笑著哭了。
飯館裏人聲鼎沸,李學琛在包廂裏等了大約二十分鍾,遲遲不見嶽翎的影子,奇怪的是,去買蛋糕的阮菁也久久未能出現。
“不會出什麼事吧?”飛機頭心虛地嘀咕。
阮菁沒聽他解釋就逃走了,他沒把握她還會再回飯館來。
“你確定嶽翎已經出來了麼?”李學琛再次問顧丹。
“我剛才又打了一次電話,我媽說嶽翎一個小時前就回去了。”
顧丹也開始不安,電話裏她不方便問母親到底有沒有對嶽翎攤牌,可是,看情形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
“我得回去看看。”
李學琛不想再等下去了,那種不祥的預感已經完全轉變成失去她的恐慌。
顧丹立刻攔住他。
“李學琛你別緊張,現在剛好是交通高峰時段,再等等,她說不定馬上就到了!”
“是啊,再等等,等等吧!”飛機頭也站起來了。
這時,誰也沒發現阮菁已經悄悄地站在門口。
“李學琛。”她輕輕地叫。
“嶽翎已經走了。”
李學琛的腦袋轟地一聲,裂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嶽翎她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次李學琛聽清楚了,他連半秒鍾也沒耽擱就衝了出去,樓道裏響起碗碟摔破的巨響和服務員的叫罵。
顧丹感到脊梁一陣徹骨的緊縮,她一動不動地閉上眼睛,腦海中漆黑一片。
過了一會兒,飛機頭猛然驚醒,扔下餐巾。
阮菁迅速地衝上去從背後將他攔腰抱緊,滾燙的眼淚又輪番跌落下來:“別走,別離開我,我求你……”
“我要見你。”顧丹在電話裏不停地重複這句話。
“可我沒時間。”李學琛也在重複。
“你已經一個禮拜沒去上班了,李學琛,我們得聊聊。”
“談什麼?”
“嶽翎。”
“你知道她在哪兒?”
“見了麵再說吧。”
李學琛放下電話,心想,她或許真的知道
他們回到去年春天的那個星巴克裏,就是在那兒,嶽翎第一次打算偷偷離開李學琛。
“嶽翎在哪兒?”
他沒坐穩就開門見山地問。
“我不知道。”顧丹如實回答。
李學琛鬱悶地皺了一下眉,站起來轉身就走。
“這算什麼?嶽翎失蹤難道也是我的錯麼?你到底有沒有站在我的立場為我想過?整件事情中,誰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沒想要傷害你。”
李學琛回過身,漠然地注視顧丹。
顧丹同樣冷酷地注視著李學琛。
“你一直在傷害我,從我第一次看見嶽翎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應該對我說,她才是你這輩子最愛的女人,而不該在我對你付出所有之後再卸下偽善,將血淋淋的傷疤一個個地揭給我看。”
“李學琛,我做錯了什麼?我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待我?”
一種久違的痛楚破繭而出,無法抵擋地襲擊了顧丹的心髒,她望著眼前的男人,他臉上固有的陰鬱因為這番話而平添了更深的焦灼。
如果今天消失的不是嶽翎而是她,他會不會也因此失魂落魄,人形憔悴成這樣呢?
不會,絕對不會。
這個答案讓顧丹渾身上下止不住地顫抖。
“顧丹,不跟你提嶽翎,是因為我和她注定隻能是兩條無法交叉的平行線,可現實是,我是她此生唯一的依靠。”
“我不想因為她而背棄你,也不想因為你而拋棄她,我一直在努力地,要理清這錯綜複雜的關係,你、我、嶽翎、還有你的家人,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忘記過我們共同度過的那個夜晚,我知道那對你意味著什麼,因此,我已經對你母親許下了應有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