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素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說了一大倒關於“要在明處看書”的好處與“怎樣保護好雙眼”的方法。李子顏沒有去理會她,隻是垂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書,偶爾衝蘇信素點點頭。他在“情”這一方麵遠遠勝於一臉臉癱的落夜,他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愛。那是在加入玄門第四年的某一天,他那時恰巧再過十八歲的生日,風流的校長帶領著一群穿著雷絲帶的師姐師妹萬裏迢迢地給他過生日,開生日晚會。生日晚會便開在掄月閣旁邊的一間茅房內,十分熱鬧。掄月閣是個十分特殊的地方,絕對禁止非掄月閣守護者與非有關人員進去。那一晚,他認識了她——學院當時的校花虞姬。他倆一見鍾情,迅速發展成情侶關係。然後,就是轟轟烈烈地談著戀愛。可二個月後,不知為什麼她突然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突然間沒有任何理由地離開了學院,這段戀愛也隨著宣布結束。
…………
李子顏自然知道蘇信素此時此刻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如果再去提她與落夜的事恐怕會使她內心的傷口裂得更加厲害。女人嘛,都是這樣的,說什麼無所謂、不在乎,其實這些都隻是假話,內心或許都已淚流不停,碎落一地。
他堅信著這一點。等蘇信素終於把她這一段又長又臭的話說完後,才輕輕翻過另一頁。他根本看不入,“你好像我老爹啊!真囉嗦!”
“為什麼是老爹而不是老媽呢?不是說世上隻有媽媽好嗎?”蘇信素愣住,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她本來以為李子顏會好好安慰她一番,即使她也不想再提這件事。
李子顏的臉一下子變得陰沉,仿佛能從中擠出一滴滴墨水似的。沉默著,沒有說話。
半響,蘇信素好似意識到什麼,臉上緩緩出現一絲絲笑容。然後,越來越顯燦爛,仿佛一朵正在燦開著的花。
她說:“其實爸爸媽媽都一樣好啊!對不對?他們都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肯定是啦!我們的李大少爺長得又帥,又那麼求上進,誰見誰不愛啊!”
蘇信素慢慢說著,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她也算一半個孤兒,很小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死了。是兄長把自己帶大的。說這話時,她的心又無意中被刺了一枚細細的鋒利長針,好痛,好痛,真得好痛。她望著李子顏。她想,是不是自己說錯什麼啦?難道他沒有媽媽,或者……
李子顏的臉顯得更加陰沉,一字一吐地說:“我沒有媽媽,隻有一個老爹。媽媽在我出世時,就難產死了!我本來有一個哥哥的,後來失蹤了!至今也沒有任何線索。”
他咬了咬嘴唇,目光變得空洞,握住書的五指變得越來越用力,把書給弄皺!
“哦!哦!對不起!”蘇信素連忙道。隨後垂下頭,把聲度也降落了八百度,好像蚊子在叫,“我並不勝於我!我隻有一個哥哥,父母都死了!”
“沒,沒什麼~”李子顏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子會有如此的人生。隨後他輕輕拍了拍蘇信素的玉肩,笑著說,“沒關係啦!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沒有什麼值得在乎的。我們忘了這些不開心的事,不管是什麼,好不好?即使是前一刻才發生的不快樂的事也統統忘記,好不好?你是現代人,現代人就應該向前看,別回頭,好不好?”李子顏輕輕刮了一下蘇信素那好看的鼻子,輕聲道,“好不好?”
“嗯!”蘇信素衝李子顏使勁點了點頭。她明白李子顏那句“即使是前……好不好?”話所包含的真正意思,自然與那個她日日夜夜想找到的男子有關,那個人自己是落夜,麵癱帥哥。
“嗯!”李子顏伸出了左手,“看來,我們可以參好雙親亡人組了!嗬嗬”他微微翹起嘴唇,露出一絲如彎月般的笑容,看上去卻比哭還要難看。
“你不是還有個父親嗎?雙親亡人組?不對啊?”話雖這樣說,蘇信素還是伸出了左手,與李子顏的手相握在一起。那一瞬間,她好像觸電似的,身體在抖擻著。她真切感受到李子顏體內竟有一股不是混血應擁有的力量,而是屬於龍的力量啊!而且,那股龍之力竟充斥了熟悉的感覺,好像是常年打交道的。難不成眼前這男子也是龍?不,不,不,絕不可能。龍是種很特別的動物,同類之間的距離隻要不超過二十米靈魂深處便會產生共鳴。很明顯,她與李子顏之間並沒有產生這種共鳴。那到底是什麼會事?難道是力量傳送嗎?那為什麼會顯得如此熟悉,難道是他,不,不,不,絕不可能。
“我媽媽在我出世時難產死了,我哥哥後來又失蹤了。難道他倆不是我親人啊?所以說,我也是雙親亡人組中的一員啊!隻不過隻是暫時的而已,我一定會找到他的,一定會。”李子顏的左手驟然加重了力氣,握得蘇信素那軟若無骨似的小手在清脆響起,也把蘇信素從深思中拉了回來。
“哎,哎呦!你弄痛我了!”
淩霸覺得很不對勁,一股危險感源源不斷地鑽入他心中。他猛從洋溢著幸福氣息的睡夢中驚醒過來,下意識地咽了一口水,雙手反撐地,透過頭頂那半透明的結界網,望著半空中。在半空中飛翔的東西著實讓他大吃一驚,那丫頭也不知何時就飄懸在結界之外的半空中,手還拿著一支長蕭,垂直向下。把蕭當打狗棒用嗎?淩霸可以對天發誓,他真真真得頭一次遇到這些在天上飛的怪物,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就好像大石頭沉下大海般,艱苦咽下著吐沫。
輕微的撲籟聲在回旋著,仿佛是暗夜中有無數雙翅膀在拍打著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