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曲一直在回憶秦蘇晴的種種,這樣想來確實歐很多可疑的地方。在最初的張瀾的案件中,她以被害人的家屬的身份多次與自己來往,當警察那麼久,那麼願意往警局跑的家屬還真沒有。原來,她真的是為了自己的複仇計劃而靠近自己的嗎?
她總是做出一副若即若離的模樣,讓人想要靠近,卻又覺得之間隔著很大的距離。
更多巧合的地方是,每每在案件就要沒了線索的時候她又出現了,她給的線索總是關鍵的,總是對案件的發展有直接幫助的。那張舊照片,還有拿破侖死亡之謎都是她提供的……
仔細想來,殺害吳達俊、陸仁、張瀾等人的人,秦蘇晴比董仲驊更有可能。她是個心裏充滿仇恨的人,心中充滿仇恨的人做起事來比心中隻有利益的人來說會更加瘋狂,喪心病狂。
曹曲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用喪心病狂的詞來形容秦蘇晴,可是,如果這發生的一切都是她做的,那麼她和喪心病狂又有什麼兩樣呢?
曹曲沒有放手去調查秦蘇晴,他害怕,他害怕查出來的結果如張傳宜的猜想一樣,他更怕自己帶著一批警察出現在秦蘇晴麵前把她逮捕。他想親口聽她說,他相信她應該不會撒謊……
當曹曲來到秦蘇晴的家時,大門緊緊關著,在門上貼著一張紙條,“曹警官,如果你真的來了,不要緊張,我隻是到香港去散散心了,20號就回來,我希望那個時候,你可以到機場接我。——秦蘇晴”
20號?不就是今天嗎?曹曲趕緊往機場跑,看到這張字條的時候,曹曲的心裏已經有數了,跑出去的時候感覺臉上是濕濕的一片涼意,他居然不知不覺地落淚了。
無論怎樣他都要聽她親口說。
來到機場等了3個小時之後,曹曲終於看到了秦蘇晴。她還戴著個墨鏡,遠遠地和曹曲招手。曹曲回她一個微笑之後便上前幫她拿行李了。
“你怎麼知道我會去你家?”曹曲把行李往後備箱一塞問。
“第六感。”大大的墨鏡把她的臉遮蓋了一大半,她嘴角微微上揚,她是在笑吧。
“還真有第六感這回事?”曹曲也沒有繼續問下去,隻覺得她不想說。
曹曲開始沉默起來了,他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問她,可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但是更多的是內心的疼痛,真的疼。
倒是秦蘇晴先開口了,“你還記得張秘書房裏的那幅畫嗎?”曹曲不知道居然是她先說的。
曹曲喉嚨有些不舒服,一個“嗯”字也說得含糊不清了。
“那是我畫的。”這樣說的時候她又在揚起嘴角笑。
曹曲內心又是一陣一陣地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嗎?大概是好幾年前,董仲驊給父親送來了這麼一幅畫,聽說他是專門請了一個大畫家畫的。五年前,爸爸死了之後,我無意中知道了張秘書和董仲驊私通的消息之後,便暗暗下定決心要把她給殺了,這樣才對得起父親。”
曹曲沒有很驚訝,但是他想知道,“他們當時的畫麵一定讓你很難受吧。”曹曲說著便把頭偏向了另外一邊,董仲驊是他的父親這個是不爭的事實。
“那簡直不能用難受這個詞來表示。”秦蘇晴不曾想到曹曲會在這個時候插話,“你不知道董伯伯一直以來都是我最最尊敬的一個人,張秘書也待我如己出,我哪怕不喜歡她也不至於恨她。可是,這兩個我最尊敬的人,卻在我父親的葬禮上做出這樣苟且的事,我簡直不敢相信。”
曹曲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她一定是愛他的吧,如果不深愛,她為什麼會用那麼極端的方式想要留在他身邊。甚至會不顧一切,意欲同歸於盡。
最後也因為愛恨情仇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你覺得這樣做仇恨就能解決了嗎?”曹曲問,他心裏的答案是否定的,就像他看到董仲驊進入監獄之後他也沒那麼高興,恩怨是解了,仇也報了,可是內心的坎始終是過不了。
“不。”秦蘇晴還是淡然的模樣,“我從來都不覺得這樣能化解仇恨,反而會讓我更痛苦,每做出一次決定,內心的傷口就被撕開一次,這從來都不是一個痛快的事情。但是,我必須這樣做。”
“沒有什麼是必須做的。”
“你不會理解,有些東西就是這樣。”秦蘇晴似乎無意再討論這個問題,她想繼續把自己的所做所為說出來,或許她覺得這樣就能減輕自己身上的罪孽了。
秦蘇晴繼續說,“我模仿了房間裏的那幅畫,並在顏料裏麵添加了砷元素。我當時真的沒有想到,小時候無意中聽到的殺人辦法居然真的用上了。”
那一次在董仲驊的家裏偷偷聽到了他與下屬的話,因為計劃太嚴密也太新奇,年幼的她就牢牢記在了腦海中。為了能夠完美地嫁禍董仲驊,她忍辱負重,躲在暗處做了多少的功課,經過了一次又一次周密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