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驊聽著，臉上的表情開始僵硬，可是他依然保持著笑的動作。曹曲其實還是有些佩服董仲驊的，他的淡定穩重都是一個標準的父親形象。
錄音播放結束，兩個人都沉默了。
最後還是董仲驊發話了，“看來你還是知道了，跟曹麗萍那個瘋女人談過了吧？”
“你害怕了？”
“我害怕？我有什麼可害怕的。該害怕該無助的是你吧？”董仲驊這一次是真的笑了，“你以為這對我能構成什麼威脅嗎？你也知道吧，沒有更加確鑿的證據是不行的。”他走過去拍拍曹曲的肩膀，力氣很大。
“沒錯，要是這個錄音真的有用的話，我今天就不會在這裏，而是一批警察直接過來把你給扣下。”曹曲開始示弱。
“那你今天拿著這個錄音過來是想幹嘛？跟你媽一樣，認祖歸宗？”董仲驊冷眼。
曹曲也冷笑一聲，“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這麼無恥？我不稀罕你的一絲一毫。”
“很好。我少了一些麻煩。”董仲驊眼裏的冷酷是真真實實的，曹曲真慶幸自己今天不是來為了所謂的認親，要不然會落得多麼狼狽的下場真不敢想象。
“十年來，我一直都在尋找你作惡的證據，也一直在尋找你害了我媽媽的證據。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不得不承認，我自己的無能。”曹曲很落寞地站著。
董仲驊背過身去。“我早就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
“我知道這些事都是你幹的。”
“哼，有證據再來說話吧，你知道我工作的時間是很珍貴的。”董仲驊看了看時間，他不想跟他廢話下去。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我想你肯定比較感興趣。”
董仲驊不語。
“十年前我媽媽拿這個錄音來找過你吧。她說的條件你當然不會同意，所以你隻有把她關起來，逼她把掌握你惡端的證據交出來。我媽媽當然是做了一切準備才來找你的，她當然也不會把自己掌握的東西交出來。”
董仲驊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嘴角掛著笑臉，隻是笑容很僵硬。
“你正好與永福精神病院的院長有交情，於是你就把我媽媽當做一個精神病人送到那裏，或許你本意隻是想嚇唬嚇唬她。我媽媽比較倔強，在精神病院裏麵也不安分，你不知道她手裏掌握的資料到底有多少，對未知的恐怖是巨大的。”
曹曲繼續自己的話，“在多次逼問下也逼問不出結果，你隻好出此下策，不知不覺地把她給殺了，以絕後患。可是，怎樣才能做到不知不覺呢？你一定想了很久吧。你肯定還記得吧，你好心地給她請來了一個心理醫生為她治療，最後還在她居住的牆壁上畫了一些畫作。”
董仲驊一直不說話，但是喝咖啡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曹曲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還是有些影響到他了。
“你請的畫家按照你的吩咐在作畫的顏料裏麵添加了砷元素，這種元素在潮濕的空氣裏麵就會逐漸演變成砒霜，你還特意為我媽媽挑選了一個潮濕的房間吧？”
此時的董仲驊卻突然鼓起掌來，“精彩精彩，曹警官的猜測能力真是精彩呀。可是，證據呢？如果沒有證據，我就可以去告你誹謗。”話是這麼說，可是很明顯他有些緊張了。
正好中曹曲的意，“現在說精彩未免太早了一些，更精彩的還在後麵呢。”
曹曲深深吸一口氣，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按照自己的料想進行，“你用這個辦法讓我媽媽有了患胃癌去世的假象，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安心了。但你萬萬想不到，又被我媽給玩了一把，她把自己掌握的東西交給了病院裏一直照顧自己醫護人員崔麗萍。所以，你的逼問又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女人身上。”
“如果你再在這裏胡言亂語的話就不要怪我把保安叫進來。”
“你為了隱藏自己的罪行，居然毀了兩個女人的一生，你難道沒有一絲愧疚嗎？你還是人嗎？你到底做了多少壞事，你還能想起來嗎？”
董仲驊拿起電話。
曹曲趕緊過去趁其不備奪下電話，“在你趕我走之前想不想先見見一個人。”說著，曹曲把董仲驊的辦公室門打開，進來的是崔麗萍。此刻的她換下了病服，把淩亂的頭發都梳理整齊。
董仲驊著實嚇了一跳，“你怎麼可以私自把精神病患者帶出來？”
“我們都知道她不是精神病患者。”曹曲說。
“董仲驊你就別裝了，你比任何人都更懂我不是精神病吧。”崔麗萍惡狠狠地說，“你怕了吧？看到我依然好好地站在這裏你怕了吧，心虛了吧？看到我，你當年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曆曆在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