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劃過脖頸,雞的血液噴湧而出,稱奇的是這雞未有掙紮,不曾咕叫,一副安然等死的姿態。隻晃動了次冠頭,血滴淋在了項字德手上。
此時,樸中衛開始掙紮起來,雙手扣地支撐而起,雙臂支撐之艱難,在顫抖著,好似有什麼重物壓在他身上。噗一聲,樸中衛死死的貼在了地上,好似吸鐵石遇到了鐵。
樸中衛呼哧哧的喘,不停的嚐試著各種起身方式,但都不曾撐起身來,離開地麵一寸,便馬上會塌身下去。
項字德擔心的問道:“太太,這,他是要起來嗎。”
聾老太太說道:“不用理會,這紅繩在他身上,他是起不來的。”
說罷,聾老太太拎起皮鼓,拿起木棒,咚咚聲響起。爐香未熄,燈火未盡,煙體還在裹著紅蠟燭。隻那聾老太太腳下的步伐改變,小規模時步伐零散,大步伐時踩點整齊,四方各處踩跳五十幾步,紅燭的光色本血紅鮮紅,此時變成了暗紅。
咚咚咚‘四值功曹當首在,咚咚‘五方謁諦聞聲來’。
咚咚咚‘四師四瀆龍神君,咚咚‘五鬥五嶽快快來’。
咚咚咚‘六丁六甲十二神,咚咚咚咚‘在堂’。
咚‘南鬥六,北鬥七’咚咚‘八仙九曜十二元’。
咚‘二八星,三六將’咚咚‘蓬萊南極四龍王’……
聾老太太踩跳唱敲,一刻不歇,項字德正心憂滿頭大汗的聾老太太,忽然,好似肩膀被拍了一下。項字德扭轉過頭,隻見炕櫃,不見有人。錯覺?
伴隨著唱跳,那燭外煙開始變化起來,遷出一條曲曲彎彎線,飄蕩在聾老太太麵上,聾老太太手腳忙亂,時不時抬頭觀測彎曲的煙線。
忽然,聾老太太閉上眼睛,嘴中說了句:“這神!原來你在。”
刹時間,本飄灑在空中的煙體,瞬間化成一人的輪廓,又一縷煙化成利劍形狀,人的輪廓動了起來,握住劍狀煙體,劃空而去,聚起煙劍,劈去樸中衛。
劈下去瞬間,是那人輪廓還是煙體劍如被風吹,碰撞而散,四分五裂。雖分解,可煙體未消散,不過兩秒,煙體從聚,又是那手持煙體劍的人形輪廓。
聾老太太本已累得臉色難看,此時更是緊皺雙眉,閉眼喘息,汗水啪嗒落下。
咚咚敲皮鼓,煙體越聚越多,最後一聲音色稍大,隻見人形輪廓集一身煙體躍過樸中衛,飄向頂棚,聾老太太‘嘿呀’一聲,煙體頭下腳上,劍在前,直直衝下,砸向樸中衛後背。
煙體每觸碰樸中衛身體一寸,便散開一寸,一秒不過,煙體盡數砸下,呼~,人形煙體皆散,再沒能聚起來。
又失敗了?太太還挺得住嗎?
啪嗒,又一次被拍肩膀,項字德回身,卻還是不見任何。
“引不出來,趕不出去,隻能這麼辦了。”聾老太太喘呼著。
爐中香已是快燃盡,紅蠟燭外裹著的煙也用去七八。
當當當,敲門聲。
“嗯?孫兒,是有人敲門嗎?”聾老太太問道。
項字德點頭:“好像是。”
本以為是那門外樸家三人等的急了,或是外麵有什麼動靜,呼喚了幾聲,卻不見有人回答。
直覺強烈的項字德神經緊繃起來,似感有雙眼睛在盯著這裏,左右去尋。
聾老太太問道:“孫兒,你找什麼呢?”
項字德還未回答,便見得一隻眼睛,藍黝發青,透過炕上的櫃子縫隙,賊溜溜的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