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那群小弟,也都齊齊的向後退了兩步,神情緊張。
“來者何人,說明來曆,否則,格殺勿論!”
那群特種兵分散在村落的房屋中,呈現出階梯阻敵的陣型,那盡可能厚重的戰略縱深,是他們“以弱勝強”最基本的依仗的。
在這無比緊張的時刻,若不是趙淩遠臨時確認身份的命令,方才的那枚子彈,洞穿得很有可能就是刀疤的眉心了。
“我去你大爺的,你以為老子是嚇大的啊,別你妹的嚇唬我!老子是來找你們老板的,你們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
那刀疤白白吃了這示警的一槍,登時憤怒起來,任由那熱血倒衝入腦中,一雙虎目瞪得渾圓。
“應該不是敵人,注意警戒,小心渾水摸魚。”
刀疤叫囂的話音還未落,趙淩遠就衝著對講沉聲說道。
“明白。”
方才開槍的狙擊手,低聲回應。
槍口稍稍偏移了一寸,那冰冷的準星,在刀疤身後的人臉上,無比緩慢的滑動著。
氣氛在那尷尬的沉默裏,漸漸凝固。
而那如同跗骨之蛆般跟隨張三前來的“狼群”,正化整為零的對這小山村,進行著包抄和滲透。
聽到那無比突兀的一聲槍響,那承擔著刺殺任務的兩名精銳悍匪,彼此對視一眼,腳步連停也沒聽過,皺然加快了穿行的速度。
那穿著戰術偽裝服的矯健身影,借助著低矮的斷牆,房屋的錯落遮蔽,甚至是太陽投射下來的陰影,仿若一陣風般潛行著。
狼王站在高高的山頂,迎著浩蕩的山風,一雙眼睛連眨都不眨。
他狡詐陰毒如狼,目光卻銳利得如同鷹隼般,隔著幾百米的距離,都幾乎能將那村落裏,所有的角落,盡收在眼底。
“做戲就要做全套,給我弄出點兒動靜兒來,吸引一下他們的注意。”
狼王淡淡的說著,手指在耳麥上輕輕的摁著。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砰!”
就在那道沉悶槍聲響起的時候,怒不可遏的刀疤,抄起手中的武器,抬起手臂,剛想要叫囂。
可話音還沒從嘴裏滾出來,一蓬溫熱的鮮血,就迎麵撲在了他的臉上!
那突如其來的血腥氣,讓刀疤渾身的肌肉,在短短一瞬間,就完全緊繃了起來。
他回頭一看,隻見身旁的一個兄弟,那無力的身軀,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他眉心那觸目驚心的血洞,讓見慣了血腥場麵的刀疤,都不由緊皺起了眉頭。
“猴子!”
刀疤淒厲的怒吼著,望著猴子那雙不肯閉上眼睛,裏麵的絕望和驚恐,深深的刺痛著他。
“瑪德,到底是誰在暗中下毒手,敢不敢站出來,和老子硬碰硬的幹一場?”
暴怒的刀疤,手中的長刀,在空中猛地一揮,如同發怒的雄獅般。
而在小院坐鎮的趙淩遠,心髒也被那突兀響起的槍聲,緊揪了起來。
“是他們動手了,火力手注意警戒,狙擊手,加大搜尋距離。”
“是。”
眾人輕聲回應,黑洞洞的槍口,也在微微偏移。
“遠哥,你說要是眼前的這些人,失去理智衝擊我們的封鎖線,怎麼辦啊?”
趙淩遠拿著望遠鏡,正緩慢掃視的時候,隻聽見耳中傳來了一道壓抑的聲音。
“這……”
一門心思都係在那群悍匪身上的趙淩遠,還真的沒想過這些問題。
“那群悍匪開槍,到底是預示著屠殺的開始,還是掩護混跡在混混群裏的悍匪滲透?”
“一旦這群混混開始衝擊,是寧殺錯不放過,還是頂著風險,盡可能的維護他們的安全?”
一時間,他在那複雜而艱難的問題上,陷入了糾結。
“砰,砰!”
那槍聲沉寂了幾秒,接連又響起了兩道槍聲。
下一瞬,那奪命的子彈,精準的炸開了兩蓬血霧。
“二狗,寒子!”
刀疤抱著漸漸冰涼的猴子,下意識的低吼出聲。
那一瞬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眼中被猩紅的恨意充斥。
一顆心,仿佛被碾碎般劇痛。
“嗷!到底是誰,是誰!給我滾出來!”
刀疤撕心裂肺的狂吼著,眼中僅存的那一絲理智,也徹底的湮滅。
眼看盛怒之下的他,就要槍聲響起的方向,悍然出擊。
眼疾手快的阿彪,一把就將刀疤抱在了懷裏。
“大哥,大哥你千萬別衝動的啊!那些人可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大哥,咱們先撤吧,省得再有兄弟白白犧牲了!”
“啊!”
“大哥,冷靜啊!”
阿彪死死的箍住發狂的刀疤,聲嘶力竭的勸著他,眼中隱約有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