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肖宇一行人漸行漸遠,駐足在原地的人,紛紛停下了擊掌的動作。
在黑暗之中,隻被勾勒出大概輪廓的幾人,麵色隱約有些陰沉。
“大哥,我看這小子好像是要玩真的,他看中的那片地,可不能讓他動啊……”
一個略顯瘦小的青年,焦急的說道。
而被他喚作“大哥”的人,逆著光站立,強壯高大的身軀,如同鐵塔般,看樣子就是個好莊稼把式。
隻可惜他的力氣並沒有用在正道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陰鷙的氣息。
他雙手環胸,聲音有些悶。
“這些我當然知道,不用你說。不過就算賈支書如何熱心,也不過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連呂鄉長那一關,他們都不可能輕易過去。”
說著,那大哥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光頭,獰笑一聲。
“不過我看跟著他來的那個人,好像有些不好對付,也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呂鄉長那邊兒,黃鼠,你現在就進城,把這兒的事,如實報告給駝爺,讓他定奪,今年的貨可是剛剛種到土裏,要是現在被人破壞,那就真是血本無歸了!”
話說到最後,變成一道低吼,那隱約的戾氣,讓黃鼠瘦小的身子一顫。
他趕忙低下頭去,應了一聲,便一溜煙兒的跑遠了。
那壯碩大漢目送著黃鼠消失在黑暗中,又轉過頭,恨恨的在那幾間瓦房上盯了一眼,手掌在頭上摩擦著,獰笑的聲音無比陰冷。
“先不管這幾個人的煩心事了,二狗,你不是說南越那邊兒又過來一批新雛兒麼,質量怎麼樣,今晚讓哥先開開葷?”
他一轉頭,亮光剛好照到他臉上,那淫邪的目光,看起來很是刺眼。
二狗和他相視一笑,嘴一咧開,露出黃黃的大板牙。
“嘿嘿,大哥,我的眼光你還不放心麼?那些小丫頭,可都水靈得緊!好好調教調教,肯定能賣大價錢!”
聞言,那壯漢眼中的光芒更加閃亮,蒲扇般手掌揚起,拍在二狗的後腦勺上。
“得了吧,就你那眼光能行?還不帶老子去親自幫你把把關,否則上麵怪罪下來,你小子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吃痛的二狗揉了揉腦袋,眼珠滴溜溜的一轉,就明白了大哥的意思,諂笑著點頭。
“那是那是,小的的眼光,哪比起虎哥來還是差遠了,那群丫頭現在就在廢廠房裏關著呢,我這就帶大哥去。”
說著,二狗快步繞到前麵,就像幫虎哥引路。
可話音未落,就被他抓住後衣領,粗暴的拎了回來。
“需要你引路麼,老子又不是不知道地方,嗯?”
聽著他從鼻孔裏發出的悶哼,二狗不由激靈了一下,趕忙將頭埋下去。
“是是是,是我多事了,大哥還是您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
還沒等他說完,虎哥又一腳把他踢了個踉蹌。
“不跟我去就完了麼?你們這幾個廢物,還不快去把呂鄉長的那混蛋兒子找回來。今天晚上,情況特殊,讓他給老子收斂點兒!”
想起那胡作非為的小魔頭,二狗幾人都有些暗恨。
但大哥扔下的話,他們也不能違背,應了一聲,也朝著四麵八方散了出去。
“瑪德,狗哥,你說呂家那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啊,有那麼多漂亮的姐兒不去撩,就專盯著良家的閨女禍害,真你妹的不是人!”
“行了,你丫哪兒這麼多廢話,早點把他找到帶回去才是正事兒,否則要是讓他壞了大事,最後倒黴的還不是咱們這些苦哈哈?”
聽到狗哥的話,那小嘍囉一愣,惡狠狠的啐了一口。
“瑪德,真是憋屈!”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朝村子深處走去,話音裏除了抱怨,就是歎息。
一道院牆,仿佛隔絕出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外麵漆黑一片,波詭雲譎,裏麵卻是燈火通明,觥籌交錯。
那偌大的正堂裏,擺著一張大圓桌,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
但麵對這些美食,能夠上桌的,也就五個人而已。
肖宇三人加上賈支書不提,另外那人,竟毫不客氣的端坐在主位上,板著一張臉,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八百萬一樣。
他坐在那裏,任由賈支書如何活躍氣氛,都無法讓氛圍變得和諧。
最後,肖宇不忍看著額角見汗的賈支書,再繼續賣力,幹脆笑著打斷了他的話。
盯著那人說道:“嘿,哥們兒,你是屬木魚還是屬破自行車的啊?不敲不響,不蹬不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