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然啊,你回來了?已經半個多月了麼,時間過得真的好快啊……”
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安然定睛一看,才將緊握著門把的手緩緩鬆開。
她後怕的輕撫了一下胸口,顫聲說道:“原來是傾姿姐啊,你怎麼大半夜的不睡覺,坐在這裏啊,嚇我一跳。”
安然揚起微笑,朝著她走去的腳步,也變得輕盈。
隻是越看宋傾姿,安然就越覺得她的冰冷的神情有些呆滯。
心細如發的安然頓時皺起了眉頭,快步走過去,坐到了她身邊,順勢就握住了她的雙手。
而那入手的冰冷觸覺,讓安然悚然打了個激靈,心中的擔憂更加濃鬱。
“傾姿姐,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手怎麼這麼涼?”
聞言,宋傾姿將手抽回來,將散落下來的劉海,撩到耳後,輕描淡寫的搖頭。
“我沒事。”
看著她勉強擠出的笑容,安然心中的不安更加濃鬱。
“不可能,傾姿姐,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我哥呢,都這麼晚了,他不在家裏,去哪裏了?”
說著,安然就要起身,想上樓查看。
可她的屁股剛剛離開沙發,就被宋傾姿一把拽了回來。
宋傾姿還沒開口,安然灼灼的目光就對上了她的眼睛。
“我哥不在對麼,傾姿姐,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出了什麼事?在我麵前,你還有什麼好隱瞞的,不管出了什麼事,安然都一定會站在你身邊的啊!”
聽著她篤定而堅決的話語,宋傾姿這才仔細的打量起安然。
經過半個月的封閉學習和訓練,她甚至感覺不久前還是個小丫頭的安然,一下子長大了。
眉宇間的青澀退去了不少,舉手投足間,也隱隱有些雷厲風行的氣勢。
看著看著,宋傾姿的嘴角也緩緩勾起一抹微笑。
“是啊,安然也長大了,有些事我的確不該瞞你,也不用瞞你了。畢竟他是你哥,這些事情,也都是你注定要麵對的。”
在宋傾姿縹緲的語氣裏,安然的眉頭一點點收緊。
心想果然是出事了,而且還和我哥有關,他不會有什麼事吧?
安然強行壓抑住她的胡思亂想,嚴肅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宋傾姿。
宋傾姿也能感覺到她的擔心,深吸了一口氣,也開始了她的講述。
“安然,在你離開之後,帝都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我一時間難以說請。不過我想你最關心的,應該還是肖宇的事情,那我就先說說他吧。”
“嗯。”
“這話要說啊,還要從那場慈善晚宴開始說起……”
宋傾姿眯著雙眼,思緒一飄,又回到了那個掀動起無數風波的夜晚。
她娓娓的說著,安然也始終認真的聽著。
遇到不太明白的地方,時不時的插嘴問上一句,宋傾姿也都會耐心的解答。
一個是好的講述者,一個是體貼的傾聽者,兩人就坐在沙發上,氣氛融洽的對談著。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當清晨熹微的陽光照進來,直衝著那明亮光線的安然,下意識的抬手一遮。
那微妙的動作,也讓宋傾姿發直的目光,稍稍波動了一下,而後從自我的思緒中掙脫出來。
她轉頭看向窗外,望著天邊剛剛越過地平線的太陽。
溫暖的光,如同溫柔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讓她揚起了一抹會心的微笑。
“原來天都已經亮了麼?”
“是啊,不知不覺天都亮了,傾姿姐,你剛剛說到哪兒了?”
安然接的一句話,讓宋傾姿將後半句低語,咽回到了肚子裏。
“太陽真是一個神奇的星球,無論它在前一天遭遇了什麼狂風暴雨,第二天,都會照常升起。似乎,在它每天降落的西山後,有著一個能滌淨它所有傷痕的溫泉,讓它每天都能明媚的升起。”
“又或者,每個太陽,都隻有一天的壽命,它們落下之後,再升起的,又會是一個全新的太陽,所以才能帶著飽滿的熱情,和無私的善意,擁抱這整個世界……”
宋傾姿默默的想著,目光愈發陰翳。
因為她沒有療傷的聖水,也不可能重新擁有生命。
就在她深陷茫然的時候,安然輕拍著她的肩膀,柔聲追問了一聲。
“嘿,傾姿姐,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我有點兒忘記了。”
聞言,宋傾姿的眸光流轉,迅速將複雜的情緒,死死壓到了心底。
轉過頭去,依舊是一片風輕雲淡的模樣。
“我們剛剛說到我和肖宇之間的衝突了,故事就是這樣了,我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