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跪下!”
肖宇不斷高揚起手臂的動作,也瞬間燃點了在座大多數人心中的愛國感。
那震撼人心的呼喝聲,一開始還是嘈雜淩亂。
但漸漸的,便整齊起來,那萬眾一心的呼喊聲,帶著強大的共鳴力量。
仿若空氣般,從四麵八方而來,狠狠擠迫碾壓著他。
鬆下緊咬著牙關,用盡渾身上下最後的一絲力量,從同伴的懷中,緩緩站起。
踉蹌著向前走了兩步,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肖宇。
肖宇也冷笑著看他,唇間一道暴喝:“跪下!”
鬆下瞳孔一縮,抬起手臂,遙遙的指向肖宇。
可一張口,還沒說話,鬆下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重重的栽倒在地。
“砰!”
那沉悶的響聲,又讓場間的氣氛,微妙的一凝。
“我去,都吐血了?”
“咱們是不是做的稍稍有點兒過分了,不管怎麼說,人家,好像的確是客人啊……”
“怎麼過分了,你們忘了剛才他倨傲無比,根本沒把咱們放在眼裏的樣子了?”
鬆下吐血倒下,輿論的風向瞬間有些紛亂起來。
可眾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投向了肖宇,畢竟,他才是這一切的主導者。
再一次成為焦點的肖宇,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而後將那空空如也的杯子,輕輕的放回到桌上。
“就這麼暈倒了,還真是便宜他了。”
肖宇自言自語的聲音很輕,可近在咫尺的越可兒,感受到話語中冰冷的寒意,都不由打了個冷顫。
“這小男人,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啊……”
肖宇也對越可兒試探的目光視而不見,隻是默默地走回來,坐在她身邊。
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曖昧的緊貼在一起,肖宇目光有些茫然的向前望著。
他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嘴唇,輕聲開口:“還有酒麼?”
這時,他轉過頭來,越可兒才看到了他的眼神。
而那個眼神,讓越可兒一瞬間呆住了。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就在目光相觸的刹那,越可兒感覺她似乎將要完全淪陷於其中,無法自拔。
就在越可兒茫然的時候,那高懸在天井之中,仿若仙闕般的小築邊,有一道白紗輕飄,似是掀開,又似是閉合。
而那輕紗籠罩,如同幻境的小築之中,隱約有仙樂般動聽的人聲響起。
“此子生性太過酷烈,不懂寬忍,不知分寸,就算身手高絕,體質特殊,依舊不堪大用,梅姑,這個人,不用再特意關注了。”
那聲音很清冷,語氣淡漠得仿若不食人間煙火。
那個被喚作梅姑的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美婦人,體態豐腴婀娜,歲月似乎並未在她的身上留下多少痕跡,反而是沉澱了她的氣韻,讓她如同老酒般嫵媚動人。
尤其是她眼中閃爍的神光,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與的厲害角色。
但就是這樣一個美婦人,在那個輕紗罩麵的年輕女子麵前,卻是無比的恭敬順從。
聽著她的話,梅姑的紅唇微微的張了張,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就閉了起來。
隻是恭恭敬敬的說了一聲:“是。”
“嗯,還有那個主持這場宴會的人,即可驅逐,終生不得再返天穹仙闕。”
“一個愚蠢到被人利用還不自知的人,你們是怎麼招進來的,去查查,到底是誰,膽敢在這場宴會上耍什麼陰謀詭計。”
聽著那女人,突然染上了寒意的聲音,梅姑的額角,都已滲出冷汗。
她顫抖著聲音回應:“是。”
若是讓天穹仙闕的熟客,看到一向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老板梅娘,還有這般唯唯諾諾的一麵,想必會驚掉許多人的下巴。
“嗯,那就下去辦吧。”
那女人的聲音,自始至終,都沒有絲毫的波動。
可梅姑聽到那話,卻是如蒙大赦般,又應了一聲,便快步的退出了紗帳。
掀開門的時候,一陣清風拂來,輕輕的掀起了那女子罩麵白紗的一角。
那傾世的絕美容顏,仿佛能讓時光靜止。
若是讓肖宇看到,他定然能夠一眼認出,這個女人,就是之前他無意間於天穹仙闕門口,驚鴻一瞥的那個白衣仙子!
當所有人都離開了這座紗帳,小小的空間,又隻剩了她一個人,和寂寞為伍。
她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伸手將頭上的鬥笠摘下。
她的目光清澈如水,可在那動人的美麗之中,卻隱藏著一抹深深的無奈和憂愁。
“四年一次的輪回,終於出現了變故。不久之後的帝都,或許,又會重演二十年前的那般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