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這個話題,齊大師的神情就徹底冷漠下來。
拋下這樣一句話,轉身就走,徒留越可兒站在原地幽幽一歎。
“哎,真是頭疼,這個齊叔叔重情重義也就算了,偏偏還性情執拗孤傲,武功登峰造極,真是難搞……”
越可兒目送著他的背影遠去,鬱悶的喝了一口酒,又將目光投向了肖宇。
齊大師在離開大廳之後,也在二樓獨立的包廂中關注著那場實力懸殊的戰鬥。
“肖宇,蕭天……大哥,你說這個睥睨無敵的青年,會是你的骨血麼?”
他低聲呢喃間,趙寒被肖宇一拳轟飛出去。
“呸!”
趙寒感受著胸口的劇痛,那斷裂的肋骨,伴隨著他的呼吸,尖銳的刺著他的血肉。
他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沫,看著地上黑紅的血,趙寒眼中的癲狂更甚。
“放棄吧,你就算再練上一百年,都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你就是個廢物!廢物是什麼,你知道麼!”
肖宇輕攏了攏他散亂的頭發,輕蔑的說道。
“啊,吼!”
趙寒猛地一拍地板,喉嚨裏發出一陣野獸般毫無意義的音節,又衝著肖宇狂奔而來。
那速度,真如奔行的野獸般,瘋狂的氣勢也比之前更凶悍,隻是在肖宇看來,依舊不值一提。
他隨意的一抬手,穩穩的接下了趙寒狂暴的一拳。
五指攥著他的拳頭緩緩收緊,肖宇冰冷的目光輕蔑的俯視著他。
“就算你拚盡全力又如何,燕雀就算再努力,也會被鯤鵬的一個呼吸,吹卷到千萬裏之外,你就是個廢物,認命吧。”
那個清冷漠然的眼神,如同利劍般,狠狠的穿刺進趙寒心底。
“吼!”
他血紅的目光一個輪動,狂吼剛出口,肖宇雙手一錯,輕而易舉的將他的右臂關節卸下,一腳踏在他肩頭,將他踢飛出去。
“噗!”
地上長長的一道血痕猩紅刺目,圍觀的眾人,早已遠遠的退開。
趙家的家將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拚命嘶吼著想要再站起來。
而肖宇,傲然獨立在他們正中,如同一個睥睨卻冷血的修羅。
“廢物,別再爬起來了,以免弄髒了我的手。”
肖宇微眯著雙眼,戲謔的嘲弄著他,可凝視的目光深處,隱藏著一分期待。
他也曾像趙寒一樣,匍匐在塵埃泥濘裏,受盡屈辱和折磨。
可他的內心深處始終有一道光閃亮,於是當洪叔和安然向他散發出溫暖光芒的時候,肖宇才能夠被喚醒。
但趙寒不一樣,他的心中布滿了黑暗。
肖宇隻有用最激烈的手段,將他內心所有的一切狠狠碾碎,他才有可能找回最初。
“你輸了,這輩子,活該就隻能當一個廢物!”
聽著他毫不留情,愈發尖銳的嘲弄,連齊大師都緊皺起了眉頭。
不悅的低語了一聲:“仗勢欺人,此子心性惡劣,若是放任自流,定成大禍!”
齊大師憤然的一拳砸在實木的欄杆上,砸出一道蛛網般的裂隙。
就在他想要出手的時候,那明顯已經油盡燈枯的趙寒,竟又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踉蹌著腳步,拖著低垂的手臂,緩慢的朝著肖宇靠近。
沒有狂吼,沒有喧囂,可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卻讓人發自內心的震撼。
肖宇負手而立,待到他走到麵前,也沒有出手。
趙寒抬頭,被鮮血黏成一團的劉海糊在他的眼睛上,可那銳利堅決的神光,卻是遮掩不住。
他狠狠吐了口血沫,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是,廢物!”
看著強弩之末卻依舊在堅持的趙寒,肖宇欣慰的一笑。
伸出手想要扶他起來的時候,手腕卻被他一扭頭狠狠的咬住。
感受著那鑽心的刺痛,肖宇拳頭一攥,竟沒有出手還擊。
反而會心的笑了笑,一把抓住趙寒的衣領,將他的耳朵提到了嘴邊。
“我要你記住你現在內心的感覺,記住你明知不敵,也要撲上去撕下敵人一塊肉的決絕,豪門之事我不知,但我知道,在戰場上,軟弱怯懦的綿羊,都已變成了敵人的軍功章,而隻有孤絕的狼,才能生存下來。”
“我要你記住你此時的瘋狂,但不要忘記內心的堅守和善良。”
“我要你記住你此時的勇氣,但不要忘記了夢想的最初。”
“我要你記住方才瀕死的感覺,記住你當時內心的想法,那讓你站起來的力量,無論何時,也千萬不要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