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一句話,讓宋傾姿苦苦準備的說辭,就像一拳打在了空中,空蕩蕩的讓人失落。
安然再次轉過頭去,望著窗外凋零的落葉,眼中強行凝結的堅強瞬間瓦解。
她很清楚那些人絕不會是楚星河的手下,因為小雪還在他的手中,今晚安然就會去自投羅網,楚星河有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來抓她?
難道他都已經等了兩天,連著區區幾個小時都等不了了?
“這根本就是不符合實際情況的。”
即便安然心知肚明,她也沒有絲毫想要跟宋傾姿透露的欲望。
一是因為她依舊不想將宋傾姿牽扯進來。
二則是因為,就算說了,宋傾姿也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能從楚星河手中將小雪和林蔚全部救出來。
索性她叛逆的沉默著,就像是十七歲那年的秋天般。
安然記得那天,天空上也有這樣大片的黃葉飄落。
她狠狠的痛揍了一個譏誚她沒媽的小太妹,然後被她的狐朋狗友和男朋友堵在了牆頭上。
任由他們在牆根叫囂得很凶,可安然坐在上麵始終很淡定。
因為她知道肖宇肯定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就像是腳踩著七彩祥雲的至尊寶。
這一次,她比過去所有的時候都要絕望,也許他還會出現呢?
“哥,你現在在哪裏?我知道你聽不到我的呼喚,但我想你還是一定會出現的,對麼?”
“她們都說你不可能歸來,她們都說這是一個不可能的奇跡,可哥,你最擅長的,不就是創造奇跡麼?”
安然默默的回憶著,默默的想著,唇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
當然,這些宋傾姿都看不到,那是獨屬於她和肖宇的回憶,是在她每次身處絕望,能夠給予她力量的東西。
宋傾姿深深的看著依靠著窗戶的安然,心中滿是不安。
汽車承載著滿車廂的凝重,快速的揚長而去。
宋叔目送著它消失在視野裏,撥出去的電話,剛好接通。
“少爺,計劃很順利,已經成功的將楚安然交到了大小姐的手上,看起來她似乎並沒有懷疑。”
“看起來?”
“呃。”聽著那冷酷的反問,宋叔一愣,不知該如何接話。
“算了,讓你們精準的看出宋傾姿在想什麼,實在是太難為你了。把人送去了就好,這件事你做得很好,回來領賞吧。”
說著,宋傾言微微一笑,就想掛斷電話,卻被宋叔焦急的聲音勸阻住了。
“少爺,還有個事兒需要請示一下。”
宋叔謹慎的左右掃視了一圈,才用手捂住聽筒,低聲說道。
“就是那一隊外國人,應該怎麼處理?”
“處理?嗬嗬,宋叔,那些人可不是你能處理得了的,就連我,都差著資曆。他們你管不了,也沒資格管。我能說的,就隻有這麼多,宋叔,趕快回來吧。”
聽著宋傾言略顯低沉的話,宋叔一愣,喉結狠狠的蠕動了一下。
連傾言少爺都差著資曆?這話背後的水,似乎很深啊……
“我明白了,少爺,我這就回去。”
“嗯。”
宋傾言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他端著那小小的功夫茶杯,嘴到杯幹。
宋傾言站在那麵影壁的背後,米黃色的牆麵上,用細小的大頭釘,釘滿了各形各色的照片,有車有建築也有人像。
其間有五彩繽紛的線連接著,這就是宋傾言苦心孤詣數月,在帝都的上空編織出來的一張網。
高門大閥,世家子弟,向來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想要真正成為世界最頂端的那群人,除卻驚人的智計,還要用高妙的眼光。
古有縱橫家,而今宋傾言也熟讀史書兵書,自誤出合縱連橫之術。
他就像隻無形的大手,躲在雲端之後,暗中撥弄。
一旦成功,便是他最受益,就算是失敗,首當其衝的,也必定不是他。
“帝都四少,高門大閥,真是有意思,我宋傾言早晚有一天,要將你們全部踩在腳下!”
宋傾言握著一支記號筆,在一個個他隻能仰望的存在臉上掠過,最終在宋傾姿的照片上,畫下了一個圓圈,而後重重的打下了一個叉!
而後,他慢悠悠的踱步到棋盤邊,信手撚起一枚黑子,重重的點在天元上!
隨著那道清脆的落子聲,宋傾言閉上了雙眼,一瞬間,整個人氣勢為之一變。
“黑龍大勢已成,隻待乘風而起,絞碎白龍!”
“白龍既碎,黑龍便可扶搖直上,衝破淩霄,縱橫捭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