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如同暮鼓晨鍾般震響在安然心間。
她的眼神劇烈波動了幾下,然後抬手抹了抹眼淚,神情鄭重的點了點頭。
“傾姿姐,你說得對,我不能崩潰。那你有沒有查到那群敗類究竟是誰?”
看著安然突然凶起來的樣子,宋傾姿的心又往下一沉。
“不出意外的話,很有可能是我惹不起的人。”
宋傾姿無奈的搖搖頭,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肖宇的樣子。
原來每當她感到無助的時候,這個男人便會銜著邪魅的笑,玩世不恭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然後用壯碩的身軀,將漫天的風雨全部擋下。
她原以為她永不會有這樣的情緒,可當肖宇不在自己身邊,宋傾姿才體會到那種深入骨髓的思念,是多麼的難捱。
“色小賊,你現在在沙東還好麼,怎麼連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你知道你的妹妹被帝都的二代盯上了麼,如果你知道,一定會不遠萬裏,在第一時間殺回來吧?”
默默的想著,宋傾姿遠眺的目光稍有些黯然。
被心心念念著的肖宇推開大門,就被眼前的場景,深深的震撼了。
“我去,這麼大的地方,也能叫包廂,鬧呢?”
在記憶殘缺的肖宇眼中,印象中的包廂,都是那種充斥著媚俗香水味的狹窄空間,而不是眼前金碧輝煌、一望無際的模樣。
寬敞的空間正中,擺著一張足能共二三十人用餐的長條餐桌,餐桌的盡頭坐著一個男人,不怒自威。
而他身後,是一排獨立的歐式沙發,每個沙發上,都坐著一個盛裝的絕色女郎。
膚色各自不同,氣質各占勝場。
當他雙眼緩緩瞪大的時候,腰間的痛感也隨之傳來。
恰在此時,那端坐的男人,也微笑著站起身來。
“夢魘大人,沒想到你今晚真會賞光前來,小弟不勝感激。”
聽一個絡腮胡子的棕發男人,說出華夏式的客套,肖宇感覺很是別扭。
尤其是這個自稱小弟的人,看起來足足有四十歲。
眼看著那人要鞠躬行禮,肖宇趕忙從銀霜的豐滿擠壓下,將手臂抽出來。
一閃身,便扶住了他的手臂:“別別別,我可收不起你這樣的小弟,小爺我可是風華正茂,尊老愛幼我還是懂得,所以老大哥啊,你還是趕快回去坐下吧。”
那迅疾的身手,讓影魔瞳孔一縮,旋即輕笑起來。
“這五年裏,夢魘大人似乎沒變,又似乎變了很多,身手也變得更強了。”
肖宇有些受不了他崇拜的目光,眼神尷尬的遊離著,直至掃到空無一物的餐桌,雙眼才一亮。
“我說大胡子,你叫我來,不是來吃飯的麼,有什麼事,能不能邊吃邊說?”
他毫不客氣的話,讓勞倫斯一怔,旋即爽朗的大笑起來。
“夢魘大人說得對,我們邊吃邊聊,請坐。”
勞倫斯讓到一邊,伸手請兩人入座,豔麗的異域美女為他們將座椅拉開,眸中流轉著春光。
勞倫斯坐定,優雅的拍了拍手。
歉意的掃了銀霜一眼,又將目光轉向了肖宇:“夢魘大人,我起先不知道你會帶美麗的女伴出席,所以就為您準備了這些,可現在看來,您似乎是不需要了。”
說著,勞倫斯揮了揮手,那些高貴絕色的美女便都起身離去。
肖宇焦急的看著,有苦難言。
“當然,小爺可是個正直專情的人,當然不需要陪酒的小妞了!”
他大義凜然的說著,心中卻在暗暗滴血。
對於肖宇的放曠不羈,勞倫斯有些意外,也並未覺詫異。
五年前,他曾在盧森堡偶然見過肖宇一麵。
當時的他接到了霍夫斯家族的高價聘請,正處在猶豫之中,他與鮮血飛濺中看到了肖宇,那雙猩紅眼瞳中,凝固的瘋狂與森冷殺機,他這輩子都不會忘。
在這樣一個人麵前,他根本沒有絲毫戰意,便果斷放棄了那天價的酬勞。
回想起那血流漂杵的一夜,勞倫斯至今仍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
而此時再見夢魘大人,那嬉笑不羈的形象,和當初實在相去甚遠。
可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氣機,卻似乎比當初還要強上幾分!
“夢魘大人,其實這次能夠遇到你,純屬偶然。”
“嗯。”肖宇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些走馬觀花般,在他眼前掠過的菜肴上。
勞倫斯也能察覺到他的不在意,幹脆直接沉聲切入重點。
“照理說,我是不該透露雇主信息的,可夢魘大人若是感興趣,我也不介意破次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