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重重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將乾七眼中打轉的淚水給拍了回去。
乾七一抹鼻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頭來:“呃,肖隊長,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兒?”
“說!”
“就是那個,能不能別叫我七餅啊?”
看著肖宇的眼神微微變得戲謔起來,趕忙改口:“那能不能別在我隊員麵前這麼叫啊?”
肖宇的笑容裏依舊滿是玩味,乾七瞬間啞然,臉也耷拉了下去。
“好吧,肖隊的習慣是不會輕易改變的,這我知道。”
肖宇一挑眉,捶了下他的肩膀:“行了,裝委屈給誰看呢,老子答應你就是了!”
說著,他爽朗的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乾七怔怔的看著肖隊長的背影,感覺他和以前似乎不一樣了,但他又說不清那種變化。
肖宇走到將軍跟前,他小腿上的槍傷,依舊在不斷的流血,可他似乎沒有感覺,隻是怔怔的盯著天空望。
直到肖宇似笑非笑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他眼中才恢複了一絲神采。
“你贏了,我知道這不值得驚訝,因為你每次都會贏,我沒有絲毫的意外。”
將軍的話,聽起來很像是自言自語,卻讓肖宇皺緊了眉頭。
“你似乎認得我,而且很怕我,但我並不認識你。”
“是啊,你不認識我,你怎麼可能認識我?”將軍蕭索的自嘲著,眼神陡然淩厲起來,“那哈登呢!你還記得哈登麼!”
若是在一天之前,肖宇肯定會平靜的搖搖頭。
可方才在空中俯瞰戰場的時候,他腦海中關於軍旅的記憶全部蘇醒了過來。
這次顱中出奇的沒有劇痛傳來,崩碎的蒼白封印融入到他的血脈裏,讓他的身體變得更加剛硬,力量更加強大。
那些記憶如同流水般傾瀉而來,可在那種平靜裏,肖宇心底卻有種濃烈的不安。
冥冥中,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出現了一些異常,但他也無法確定究竟是哪裏不對。
“哈登……”
默念著那有些熟悉的名字,一尾小魚突然出記憶的河流裏跳出。
記憶裏的那張臉,和將軍猙獰的臉龐緩緩重合,竟有幾分相似。
“你是哈登的親人?哥哥還是弟弟?”
哈登是一個值得肖宇尊重的對手,而在戰場上,他對敵人最好的尊重,就是賜予他體麵的死亡。
“看來你想起來了!當初你殺我哥哥的時候,我就在柴棚裏默默的看著,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你知道把自己的嘴唇幾乎咬掉,是種怎樣的感覺麼!”
說到激憤處,將軍的身軀猛地撐起,那凶戾的眼神,似乎想要將肖宇撕成碎片。
而肖宇隻是深深的看著他,良久之後,緩緩的搖了搖頭:“哈登是個很好的對手,而你,比你哥哥還差得遠。”
想起哈登,肖宇稍稍有些落寞,也不想再多言。
拎起將軍完好的那隻腳,便朝著沙丘頂端走去。
這個很有可能出身朗依軍方的真正主使,或許還有大用。
清理完戰場,乾七組的五人補充了一些肖宇帶來的食物和飲水,臉色變得好看了許多。
肖宇盤膝坐在地上,無數的記憶在他眼前不斷的閃掠過,他低頭沉默著,也就無人開口。
銀霜遠遠的坐在一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那六個人,美眸中的光芒不斷的變幻著。
那不是她的圈子,她融入不進去,但這並不妨礙她遠遠的欣賞著肖宇。
“這個男人身上的秘密就好像是無底洞一樣,仿佛讓人永遠都無法看透。但越是神秘,就越是讓人想要去探尋……”
銀霜默默的想著,臉頰上泛起微紅,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好像才是那個在探尋中越陷越深的人。
除卻老三在照顧重傷的軍師,其餘三人飛快的交換著眼神。
最終小六還是在隊長威嚴的目光下敗下陣來,苦著臉開口打破寂靜。
“那個,零號大哥?”
“嗯?”肖宇恍然回神。
被那淩厲的目光一刺,小六把剛剛組織好的語言瞬間忘得一幹二淨,眼珠一轉,鬼使神差的說道。
“之前聽零號大哥叫隊長七餅,好奇怪的稱呼啊……”
乾七也沒有想到小六竟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頓時虎目一瞪:“小六!”
怒喝還未出口,乾七就被肖宇一腳給蹬倒:“在我麵前,你還擺什麼隊長的架子。我之前答應你不主動說的,可這是你的隊員自己問的,我這個當前輩的,總不能藏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