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頭喪氣的肖宇隨意將手中的合同隨意折了折塞在懷裏,點上一支煙,愁容滿麵的抽了起來。
“媽的,老子這輩子都沒見過一千多萬的錢長什麼樣!女人啊,真是禍水!”
微眯著眼睛吞雲吐霧的肖宇,腦海中浮現著宋傾姿的梨花帶雨,讓他暗罵一聲,將手中剛抽了一口的煙狠狠扔在地上。
眸光驟然一厲的肖宇,帶著毅然決然的氣勢,從口袋裏將那破破爛爛的手機拿出來,直勾勾的看了一會,歎息出聲。
“這是逼老子重操舊業啊!洪叔啊,實在是對不住了,不過你肯定能體諒我這次失信的,對不?嗯,沒錯。唉,這女人啊,果然是不能沾啊。”
自說自話的肖宇深吸一口氣,終於還是撥出了那個記憶中好久不用的電話號碼。
“喂,老刁。”
“喲,宇少,你可是有日子沒消息了。我還以為你金盆洗手了呢,怎麼,想來玩玩?”
聽著肖宇微微沙啞的聲音,電話那頭的人邪笑一聲,玩味輕佻的語氣裏,有一抹隱藏得極好的興奮。
對於老刁心中的小九九,肖宇半點不在乎,他隻知道這是目前他所知的來錢最快的途徑了。
“嗯,有比賽麼,越近越好。”
“有!當然有!今晚就有,規矩照舊。宇少要是發了財,可別忘了分咱一口湯喝。”
老刁驟然轉變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諂媚。
肖宇卻是充耳不聞,隻是聲音更加冰冷。
“時間,地點。”
“淩晨一點,城外野山。”
不等老刁繼續廢話,肖宇便冷冷掛斷,跳動著火焰的眸中隱約著戾氣。
再次從陰影中的巷道走出,肖宇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陰沉了許多,火焰熄滅的眼眸滿是冷漠,無數的記憶在他腦海中飛掠。
野山,便是肖宇記憶的起點。
在那以前,他的記憶,一片蒼白。那些空白稍一觸碰,肖宇便覺無盡血色彌漫,那如大蝦一般蜷縮在黑暗中,痛苦掙紮的場景,實在印象深刻。
野山,是東海城外的一片荒山,山連著山。
那些荒蕪之中,龍盤虎踞的全部都是紈絝的富家子弟,吃喝玩樂厭了,便總想找點新奇和刺激。
而野山就是那些紈絝宣泄胸中欲望和戾氣的地方,汙濁不堪,罪惡無忌。
當時癡癡傻傻的肖宇便是紈絝子弟隨手可拋的玩物,就在那痛苦的折磨裏,肖宇隻憑著本能的狠厲,用自己的雙手,用沾滿鮮血的膝和肘,甚至是用牙齒一點點撕扯出一條血路。
從傻子肖宇到凶狠暴戾的宇少,其間的痛苦掙紮,隻有肖宇自己,心知肚明。
想著想著,肖宇從記憶的漩渦中脫身,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停下了茫然行走的腳步,嗅著路邊餐館不斷飄出的飯香,肖宇突然有些想念安然做的紅燒小排。
肖宇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唇角微勾起一抹笑意,想起安然,肖宇冷漠生硬的神情似乎都柔軟了幾分。
“這個時間,安然應該沒課吧。也不知道這丫頭現在幹嘛呢?”
突發奇想的肖宇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徑直朝著安然的學校開去。
此時的肖宇其實特別害怕見到安然,一想起野山,肖宇的眼前就會不由的出現安然聲嘶力竭的痛哭著抱住遍體鱗傷的自己,用嬌柔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哀求自己的畫麵。
“哥,以後別去那裏了好不好,安然不想你受傷!”
那不斷回響在肖宇耳畔的聲音,讓他的心劇烈的顫動著。
可即便害怕,肖宇還是想要看到安然那張在陽光下無比燦爛的笑臉,縱使隻是遠遠的偷看一眼,也好。
思忖間,出租車緩緩停在熙熙攘攘的東海大學門口,正值午飯時間,肖宇走下出租,就好像一條逆流而上的魚,迎著說說笑笑的人群緩步走去,目光四處眺望,生怕錯過了安然。
東海大學的校園很大也很美,夏天裏草木茂盛,繁花似錦,陽光慵懶的灑落,很容易讓人的心情放鬆下來。
肖宇穿過一片花海,終於看到了掩映在樹木林蔭裏的圖書館,安然沒課的時候,便會泡在圖書館裏。
淡笑著的肖宇遠遠的就看到了從圖書館正門走出的安然,長長的馬尾在身後甩動著,青春可人。
可此時安然卻板著一張臉,緊皺著眉頭,笑意全無。
肖宇臉上的笑容也隨之瞬間消失無蹤,就在他想踏步上前的時候,安然身後突然有個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眼看著安然不耐的將那隻手甩開,肖宇滿腔熱血驟然凶戾起來,一下子便湧入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