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莫多言抓住地上五六個佛珠,氣呼呼的砸向圍觀群眾:“你再打我真生氣了!”
“來人!杖責五十!我看她還敢不敢囂張!”縣太爺早忍不住了。
莫多言正欲發火。兩粒佛珠,一左一右。膝蓋重重跪地。還沒起身,木杖交叉夾著她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
一杖…兩杖…四杖……
這些官差都是受過縣太爺“指點”的。狠狠的往死裏打。莫多言縱使皮厚,從小哪裏受過這麼重的杖責。一杖接著一杖,屁股鑽心的疼。
“我恨你!忘塵……嗚嗚嗚……”已經不知道打到第幾杖。莫多言下身已經痛的火辣辣鑽疼,委屈的咬住袖子哭聲不斷:“我都說我沒殺人。他自己摔倒的。關我毛事。你根本都不相信我。嗚嗚嗚……我……嗚嗚嗚關我……嗚嗚嗚毛事……疼死了……嗚嗚嗚……立娘親……唔唔……立夏……嗚嗚嗚……”
從小到大,喜歡的立夏跟別人跑了。好。她自殺不成重新喜歡別人不行嗎?
忘塵不喜歡她吃肉,她連最喜歡的紅燒雞翅都不吃了。他要自己自力更生,她不會洗菜,不會做家務,都咬牙一點一點的學著做了。他不喜歡她下山,她都無聊的淪為逗螞蟻了,還安慰自己要樂在其中。他還想自己怎麼樣。
“嗚嗚嗚……忘塵……疼……”
為了他,她都學著改變了……他居然幫著別人欺負自己……
血,一點點沁透她的衣衫。刺痛了他的眼。耳邊是她抽泣的聲音。忘塵手中念珠越撥越快。心中莫名的鑽疼。
“啪——”突地,木杖一斷為二。
一抹青衫閃過。急速衝到公堂之上,一袖子揮開行刑的官差,俊美臉上焦急的伸手,想抱起莫多言,卻因為她的傷,不知道該如下手。盡量輕柔的扶她入懷。卻還是扯痛了她下身的傷,聽到她抽泣聲,來人急道:“疼嗎?”
再熟悉不過的疼惜聲。莫多言眼淚凝噎。錯愕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帶著怒火和疼惜夾雜的桃眸。聲音嘶啞喊道:“……立夏……”
“乖!路過這裏,幸虧聽到你的聲音,我還以為是幻聽。你這幾個月到底去哪裏了?”立夏責備幾句,見她下身染紅,雙眼頓時冒火,直射堂上縣令:“敢動我相府的大小姐!你活膩了!我們連嚇她一下,都不舍的。你一小小縣令竟將她打成這樣?!誰借你的膽子?!”
相府……
縣令從太師椅上蹲坐地上。驚駭。麵色蒼白。
立夏抱起莫多言,大步欲走出公堂,一人上前一步,擋住去路。
“原來是忘塵仙人。”本想發火,待看清是誰,立夏生生壓下去火,閉眼深呼吸,再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溫潤。淺淺含笑:“不知忘塵師父有何指示。”
“阿彌陀佛。她殺人在前。自當償還孽債。”忘塵神色平常,心裏卻因為立夏抱著某人的動作心中不悅。
“殺人?”立夏笑容不變。低頭。
懷裏的人臉色蒼白,額頭沁汗。
莫多言咬牙,揪住袖子一把擦汗,氣憤的大吼,隻是聲音嘶啞,她的氣勢瞬間減去一多半:“我都說我沒殺人!你為何不信我?我賣菜沒人買。他們還調戲我。我就用扁擔打了他們一下,他自己站不穩摔倒剛好撞上一顆石子嗝屁了。”
賣菜?
立夏心口窒息。
從小他們如何疼她。她掉滴眼淚,他們都心疼幾天。這才離家幾天。她竟然淪落到去大街賣菜?還被歹人調戲?
立夏眯眼殺氣迸出,旁邊屬下立馬會意。對著那些證人小廝們略微恐嚇一下。大街上發生的事就被他們細細說了出來。
越聽他們敘述忘塵的臉色就越是難看。立夏溫色也難維持。心疼的看懷裏一臉委屈摸樣的人。低聲輕喃:“對不起!是我錯了!一心隻顧著她。沒想到對你打擊如此之大。竟然離家出走。”
莫多言心口鑽疼。張張嘴,最終還是選擇閉口不言。
沒一會,立夏感覺自己手掌濕潤。低頭一看,手掌血紅一片。心中更是疼惜。越過發呆的忘塵。一路趕到京城,下了馬車無意瞄到不知何時跟在後麵的忘塵,示意下人招待。立馬抱著人衝進府裏。
聞訊趕來的相爺,夫人,看著丫鬟端著帶血的布料和盆中的血水。相爺夫人直接掉下淚。要不是丫鬟攔著,她隻怕早衝進去了。
門外樹下,忘塵靜站,看著一盆一盆血水潑在地上。心口窒息。那血水仿佛成了火,燃燒著他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