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鳳清竹說:“當初其實就算冒著被陛下殺死的危險,我也應該在他的麵前拒絕我們的親事。”
“我錯了,以為隻是個簡單的形式而已,可是我現在才發現並不是這樣。”
“例如她,當時她跑到南滇,女扮男裝,因為一時的心軟,不得不為了不讓那人死,而在我的提議下娶個女人,鬧個啼笑皆非的婚禮的時候,我每當想起來,就像心裏頭掛著一塊石頭似的,當初我都尚且如此,更何況當她看到我,又為了自己,利用,毀掉一個女孩子的一生,而假意成親,當時她又是怎麼看的,怎麼想的呢?其實道理很簡單,別說是事實,就算隻是形式,那也都是對這段感情的背叛。”
鳳清竹自嘲一下:“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作繭自縛吧,當你毫不在意一個東西的時候,見到愛的人同樣也去做了,那種痛苦,絕對不比對方不愛了少。”
“柯婉。”鳳清竹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那是他老早就想要交給柯婉的東西。
柯婉沒接,天生的第六感,好像明白了那是什麼東西,跟吃人的怪獸似的,她一見,就被嚇住了,聲音顫抖的明知故問道:“這是什麼?”
“休書。”
“休……”
“是,你休我。”
柯婉隻是搖著頭。
鳳清竹又道:“你是個好女孩,事實證明,然而卻跟甘娜一樣,最終還是因為我給毀了。”
柯婉沒聽懂他的話的意思,為什麼要好端端的提起那早就已經死去了的甘娜的身上?
甘娜?
什麼叫毀掉?
甘娜的悲慘死去,跟鳳清竹有什麼關聯?!
“你可以去問柯楊。”鳳清竹看透了她的心思,冷冷道:“當時還是蘇含玉的陛下跟你大哥在邊關,但是在京畿,除了我之外,扮豬吃老虎的柯楊也是陛下的同夥之一,我參與的,沒參與的,柯楊都參與過,問我,不如去問你哥哥。”
“二哥他……”
“柯婉。”
“……”
“除了魏英歌,任何人是死了,還是傷了都與我無關。你要問我是否曾經有過罪惡感?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並沒有。非但甘娜如此,還有很多人,你知道的,不知道的,他們家破人亡,死無全屍,一無所有,都與我有關。清風明月?霞姿月韻?那種詞彙從來都不是用來形容我的,我從來也沒有你們所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傷害,利用你的人是我,和離之後的罪名我也可以背負。”他最終還是硬生生的將休書塞進柯婉的手裏:“你可以好好的想清楚,究竟要不要。這已經是我唯一可以給你的東西。”
鳳清竹說完話就已經走了,留下了一臉震驚,痛苦,甚至徹底絕望了的柯婉。
他沒去看柯婉的表情,因為沒必要,嗜血無情,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本性,在柯婉的麵前全然暴露也沒關係。
對於演戲?
他早就已經厭倦了。
人,總是要有回歸本樸的一天的。
鳳清竹終於出了門,打算前往皇宮去見蘇含玉,文靜生已經等了他好久了,見鳳清竹的麵色稍微輕鬆,便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了:“主子,剛剛……陛下的那些人在催,問你什麼時候進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