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頁上麵寫著的則是那場問斬時的人員名單,上麵寫著被砍頭的人與易簡之的的關聯。
“易簡之二十有九,陳易氏,易簡之之妻,二十有四,易容,易簡之獨子……七歲……”
魏英歌顫抖著的手指,撫上了易容的名字,她哀憫的看著易容二字,現在已經全部清楚了。
容翊就是易容,易容則是易簡之的獨生子,七歲……
她跟豆豆,在香飄村撿到易容的時候是前年的時候,易容告訴她十九歲的時候,則是去年,今年他二十了,算算年紀,十三年前,他不正是七歲嗎?與卷宗上寫著的易容的歲數完全相同。
她明白了,為什麼易容總是一個人的時候,眼裏的那種孤苦與憤怒,望向希望京畿的方向的時候,眼神冰冷而帶有寒意……
他對安陵帝,不,是對整個西京都是充滿恨意的,雖然不知道當初他到底是怎麼逃離京畿,躲開安陵帝的追捕,又是用了什麼方法,找了一個同樣也是七歲男童來代替他的身份,但是他成功逃離了。
逃離後,他並沒有選擇隱藏身份的藏在蒼茫的天下之中,反而改名換姓的逃到了東遼,西京國敵對的國家,不僅考上了文武狀元,還打算為東遼效力,就等著哪日東遼與西京表麵上的和平,徹底的撕裂,他就可以趁機的攻入西京,從而為他自己,為了整個易家報仇雪恨。
可是……可是……
魏英歌呼出一口氣,手中的力道沒忍住,差點把那封判決書給撕碎了。
再怎麼樣,香飄村是無辜的,豆豆是無辜的,她……她也無辜的。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屠村呢?
那些日子,他在香飄村度過的一切難道都是假的嗎?連同他的笑,也是假的嗎?!
魏英歌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看著卷宗上判處的時間。
七月二十三日……
那不就是今天?
十三年前的今日,就是曾經的易大將軍易簡之一家人處刑的日子?
今天……
魏英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立馬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了盒子裏,然後重新將盒子擺放在原先的位置之上,趁夜,偷偷的逃離了刑部,快速的飛奔到了水高街的那棟破舊的宅子裏。
她從牆上跳了進去,庭院裏依舊荒草叢生,大概是昨日下午下了一場雨的緣故,荒草上點綴著雨點,不堪重負的垂著頭,霧氣迷迷漫漫,到處都是水汽,哪怕天空上有依稀可見的繁星,那種光芒,也在這廢棄的宅院之中變得暗淡無光了起來。
這裏沒有人煙,破舊不堪,比平時更像是鬼屋了,哪怕隻是站在那裏,一點也不動,似乎都有一陣涼颼颼的冷氣鋪麵而來,讓人心驚膽戰。
魏英歌邁著步伐,輕輕的走著,查看著周圍的景色,也靜聽著周圍的聲音。
她並不知道,隻是有一種預感,今天正好是七月二十三日,易簡之被安陵帝放置於菜市口,處斬的那一天,是曾經赫赫有名的易大將軍府徹底埋沒,全家死光的日子。
這個日子對容翊來說十分的重要,也十分的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