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歌姑娘。”庹嘉儀放下酒杯，也跟著站了起來：“你喝多了。”
“你知道我的酒量，再者，這裏就我們倆個人，無需再裝了，天天裝來裝去的，你不覺得累嗎？”
“……”庹嘉儀無言的又悻悻然的坐回原位了。
“我雖然身在鳳陽王府幾乎都不怎麼外出，但是外麵的消息我還是知道的，當時，蔡虹瑜因為春闈試題泄露，找你的時候，為什麼你不多加勸解？他招呼著考生學人寫什麼血書，坐在皇宮門口給安陵帝壓力，你為什麼不製止？”
“我……”
她不給他開口詭辯的機會。
“我來幫你回答，不勸解，那是你知道他的心裏頭裝著正義感，他為人又是那種為所欲為，隻要決定了就不會輕易改變的性格，當他過來跟你討論的時候，其實他早就已經有了想法了，春闈中斷，你不製止的原因是，你知道，蔡虹瑜想要得到世人公平的代價，就是會毀掉他的仕途，也許還會是他的人生，正義使者不是那麼容易做的，討好一方，勢必會得罪另外一方，光是看著蔡虹瑜聚集的都是一群寒門學子，一個世家子弟都沒有跟他一起去鬧，就能看的出來，而你……身為蔡虹瑜最好的朋友，沒勸解，沒阻止任由著他肆意妄為的胡鬧……是為了什麼？是……現在蔡虹瑜高中狀元，又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看起來風光無限，將來的前途無量，在你為他高興，因他羨慕而嫉妒的同時，也深深的知道，他的那些風光不會維持太久，不出意外的話，也許他一輩子都隻會是個翰林院修撰了，更也許……他會死！”
長長的一段話說完，魏英歌這才放慢了語氣，緩緩的道：“因為他傻，沒那些人，也沒你那麼的會做人。”
庹嘉儀聽完魏英歌的那一長段的說辭，保持了許久的沉默。
炭火清幽，連同他的臉也變得幽深起來。
“嗬……”庹嘉儀似是放鬆的一笑，拿起剩下的竹葉青，直接對著壇子喝了，魏英歌沒動也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竹葉青喝光了，被庹嘉儀放肆的扔到一邊，酒壇子在地麵上滾了兩圈半，這才來回緩慢的停住了。
“是。”庹嘉儀承認了：“我承認，我羨慕他，更是嫉妒他，當時他來找我說春闈的試題泄露的時候，我的心裏頭是很愉悅的，雖然我們接觸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蔡虹瑜那個人，我實在是太了解他了，我跟你說過，現在華夏大陸各個國家的潛在的危險，而西京所謂的潛在的危險就是那該死的世家子弟製度，近些年來雖然已經不再像前幾十年那樣，將貴族與平民分的很清楚，但是身而為人，貴族與平民之間的界限還是很分明的，不僅如此，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依舊還有低賤的奴隸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