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著急,等姐姐把話說完。隻剩最後一句了--萬一以後我們在戰場相見,你不動手就算了,你若是動手,就一定要痛下殺手,把姐姐殺入輪回。這樣姐姐就不用再受苦,就能轉世投胎,徹底解脫了。等到來世,姐姐還會去找你和雪兒的!”話說至此,尹輕霜已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戰場相見?什麼轉世投胎?你別瞎說,我們感情這麼好,怎麼可能會到兵戎相見的地步?姐姐你一定是昨兒晚上沒睡好,現在開始說胡話了……”
此刻,餘輕雲臉上也掛了幾滴淚,他一臉焦急,立即上前緊緊抱住尹輕霜,哽咽著說道:“姐姐,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讓你離開的!”
尹輕霜不再操縱畫卷,一頭鑽到餘輕雲懷裏痛哭起來,一麵哭一麵啜泣道:“傻孩子,你不知道,有些事是你改變不了的。劫數到來之時,由不得我們……”
餘輕雲根本聽不進去,隻是緊緊抱著她,一個勁的哭喊:“不會的不會的!不管什麼劫數,都不能把我們分開!我是神器的主人,為什麼就不能改變劫數?姐姐你別說傻話,以後不要再想這種虛無縹緲的事了……”
尹輕霜歎了口氣,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沒用,隻能在心裏歎息道:唉,你這些話才叫傻話啊……
“咦?你們兩個怎麼哭成這樣了?是誰欺負你們了?”說話的嗓音甜美清靈,柔潤悅耳,無比動人。
餘輕雲、尹輕霜噙著淚水一齊向聲音來處看去,隻見荊尋雪正站在一具碧色箜篌之上,那雪白香軟的臉龐之上寫滿了驚訝、疑惑,還有一縷不自在的容色。
作為女子,尹輕霜深知那一縷不自在的容色意味著什麼,急忙從餘輕雲懷裏掙紮出來,用衣袖擦了擦麵上淚水,淺淺一笑,道:“沒、沒人欺負我們,我、我隻是想起了傷心事,一時忍不住就、就……你不要誤會,我和花心鬼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我們是清……”
“好了好了,人家什麼都沒說,姐姐你何必如此緊張?人家早就說過要修仙、不嫁人的……姐姐你要是還傷心的話,我也可以抱著你啊。”
說話間,荊尋雪便跳到了《百草山水圖》上,摟著尹輕霜坐了下來,麵上露出溫柔甜美的笑容,語聲甜軟的問道:“姐姐,你的傷心事是不是和早上吃飯時掉眼淚有關?你和花心鬼出去以後我問過師父,師父好像知道什麼,卻不告訴我,隻是一再叮囑我要看好你。姐姐你究竟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啊?為什麼不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總比你一個人自己扛要好得多吧!”
尹輕霜搖了搖頭,苦笑道:“雪兒,有些劫數,是沒有辦法改變的。這種痛苦,我一個人承受就好了,不能禍害你們。”
“禍害?姐姐你真會說笑,我們是好姐妹,哪裏談得上‘禍害’二字?姐姐你要是不說,就是不拿人家當好姐妹了!”說話間,荊尋雪使勁捏了捏尹輕霜那柔嫩香軟的嬌臉,語帶嬌嗔、麵含不滿。
尹輕霜依舊搖著頭,一本正經地恐嚇道:“雪兒,這件事真的不能說,姐姐要是說出來,就會把你這一輩子給毀掉。姐姐就是拿你當好姐妹才不肯說的,你不要問了,什麼事都等到紫微珠一轉以後再說。我們還是趕快去找紫微星石吧。”說完,尹輕霜從荊尋雪懷裏掙紮出來,又拿衣袖擦了擦新湧出來的淚水,驅趕著畫卷飛往第三道門後那間石室中。
見尹輕霜死活不肯說,荊尋雪隻能無奈地歎氣,不好意思再問,索性挪到餘輕雲身邊,在他耳畔悄聲問道:“餘公子,你怎麼也哭得這麼痛?輕霜姐姐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
餘輕雲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淚水,啜泣著說道:“姐姐說,她要離開我們,還說我們以後會在戰場相見……”
“什麼?!”
荊尋雪大吃一驚,驚得花容變色,愣了許久,才低聲喃喃道:“怪不得師父說要看緊輕霜姐姐,原來是這個緣故啊。餘公子,實在不行,咱們……”
聽了荊尋雪的計策,餘輕雲喜得雙眼放光:“雪兒你這個主意好!這樣輕霜姐姐就走不了啦!”
話音剛落,就聽見尹輕霜那嘲諷外加無奈的語聲:“你們兩個打什麼小算盤呢?別以為用腹語傳音我就聽不到!哼哼,別說你們沒有捆仙繩,就算是有,你們捆住了我,卻擋不住世外高人來救我!”
荊尋雪一臉愕然,和餘輕雲對望一眼後,無比沮喪的說道:“姐姐,我們真的留不住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