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回 楊家小女淚如雨(2 / 2)

將香囊湊在鼻下一嗅,便有絲絲縷縷清香淡雅的氣味襲入心脾,餘輕雲十分享受地閉上了雙眼,嗅了有一盞茶的工夫,才將這香囊珍而重之地收入懷中。

餘輕雲一麵往外走,一麵想著“桔梗長伴”這四個字。

楊姑娘繡這四個字,究竟有沒有深意呢?她說的是桔梗花香呢?還是在說她自己?……按理說,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想以身相許來報恩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這裏,餘輕雲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楊桔梗一絲不掛的被綁在石柱上的景象……

哎呀不行不行,我怎麼能回憶這種景象?實在太對不起她了。

餘輕雲摸了摸自己那滾燙的臉,強行克製自己,不讓自己再想那幅畫麵。

唉,怪就怪我那天看到了她那副模樣,她若真的要我負責,我也不能推卸責任……可是這樣的話,輕霜姐姐肯定會生氣,雪兒說不定也會離開我……

唉,怎麼辦怎麼辦?

這都是玉宸宮那些奸賊害的,你們給我等著,我一定會把你們挫骨揚灰的!

一想起玉宸宮,餘輕雲頓時火冒三丈,義憤填膺,將剛才那番綺思遠遠地拋到了九霄雲外。

不多時,餘輕雲便回到了大堂之中,隻見楊桔梗還坐在桌旁,低著頭雙手托腮,嬌麵上羞容未落,不知在想些什麼。

餘輕雲心中怦然一動,不過是送一個香囊,她至於這麼緊張嗎?難不成那四個字真的是另有深意?

想到這裏,他走到桌旁,在楊桔梗對麵坐了下來,小聲問道:“楊姑娘,有件事我想請教你。”

楊桔梗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看到餘輕雲後,臉色更紅,又迅速把頭低了下去,依舊雙手托腮,語帶嬌羞地說道:“公子請說,小女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餘輕雲故作平靜、若無其事的問道:“我想知道‘桔梗長伴’這四個字裏麵,‘桔梗’這兩個字說的是花呢?還是人?”

話音剛落,便聽到“咳咳”兩聲從背後傳來。

扭頭看時,隻見尹輕霜抱著一卷被褥從大堂經過。

似是感覺到餘輕雲在看她,尹輕霜扭頭衝他嘻嘻一笑,腳不停步地說了幾句話:“花心鬼,這裏不適合談情說愛,你們最好去殷勤軒裏促膝長談。姐姐知道楊家小妹心裏有很多話要對你訴說,而且那香囊裏的桔梗花還是借助姐姐我的法力才能保持長存不腐的。好了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一番話說完,她的身子也已轉過大屏風消失不見。

聽聞此言,餘輕雲如遭雷劈,不由得渾身一震,難不成楊姑娘真的要……

正在愣神之際,忽然聽到對麵楊桔梗說道:“公子,輕霜姐姐說得對,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就去殷勤軒吧。”

餘輕雲看了她一眼,隻見她的臉色已經不似剛才那般羞澀,看見她背上包袱起身,餘輕雲也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朝自己房間--殷勤軒走去。

不久,兩人進入殷勤軒內,關好房門,楊桔梗將自己的包袱放在桌上,隻看了餘輕雲一眼,就哇的一聲趴到桌子上痛哭起來。

餘輕雲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隻能溫聲細語地安慰她道:“楊姑娘你怎麼了?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別這麼沒頭沒腦的哭啊,輕霜姐姐就住在隔壁,要是給她聽到,還以為我故意欺負你呢!她是最見不得別人欺負女孩子的,一定會進來擰我耳朵掐我胳膊的。”

聽了這話,楊桔梗於痛苦之際噗嗤噗嗤笑了兩聲。不過笑過之後仍舊痛哭不止,一麵哭一麵悲聲訴說:“公子,小女心裏難受……嗚嗚……以前爹娘在的時候,小女還能趴在他們懷裏哭……可是自從被那些淫賊抓走以後,小女就隻能天天在繩子裏麵以淚洗麵……嗚嗚嗚……”

聽到這話,餘輕雲心中咯噔一驚,那天在地牢密室裏看到的景象陡然間又浮現在他腦海之中。

那位被綁在柱子上的少女實在是太可憐了,而且聽她這言外之意,似乎爹娘都已經不在了,也就是說這世上再沒有像爹娘那樣疼愛她的人了……

想到這裏,餘輕雲突然就有一種要把她緊緊抱在懷裏的衝動。

轉眼看時,隻見楊桔梗趴在桌上,把頭深深地埋進雙臂之內,哭得是嬌軀亂顫,淚如雨下。

身邊沒有親人的她,此時該是多麼無助?多麼孤獨?多麼淒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