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想到這裏，忽然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樣時常想起他，上次在車裏她已經很堅決地表明了自己的選擇，蘇逸軒估計不會再對自己有什麼想法了，但是人的想法有時是不由自己控製的，曉荷想起黑夜裏蘇逸軒像豹子受傷一樣的眼神和明明滅滅的煙頭，心中湧起一陣傷感。
這樣想著，曉荷走到訂好的座位，看到韓冰已經在等她，她今天一身短打扮，短褲、蕾絲花邊的上衣、黑色的螺紋襪、鞋跟尖尖的高跟鞋，讓人立刻感覺到蓬勃的春天氣息，她急忙轉移注意力，上下打量著韓冰說：“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今天這麼神采飛揚的樣子，是商場得意還是情場得意啊？”
韓冰看到曉荷，一邊示意她坐下一邊給剛做好美容的手指甲吹著風說：“你怎麼才來？我都等你半天了，不過你猜對了一半，商場得意沒什麼可高興的，女人幹得好不如嫁得好，我算是情場得意吧。”
“怎麼？我前段時間說正在尋找你的人那麼快就找到你了？太神了吧，真是借我吉言啊，快點說說是何方神聖能讓你如此神采飛揚？”曉荷一邊說著一邊坐下，女人天生的八卦精神讓她眼睛放光。
“也不算什麼，其實他一直在我身邊，隻是我以前一直沒有發現而已。”韓冰繼續給手指甲吹著風，那修長的手指甲在美甲師的精心侍弄下像一件精致的藝術品，讓曉荷擔心這樣的手指甲怎麼拿筷子吃飯。
“討厭，話說一半留一半，不帶這麼吊人胃口的，你說一直在你身邊，難不成你和邵強又複合了？這劇情也太狗血了吧？”曉荷信馬由韁地亂猜。
“去你的，你還是搞策劃的，有點新意好不好？我好馬不吃回頭草，打死也不會再和邵強有什麼牽扯了，誰像你啊，非要在魏海東那樣一棵歪脖樹上吊死。”韓冰看著曉荷不懷好意地說。
韓冰一句話說得曉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端起茶杯沒好氣地說：“不說拉倒，憋死你算了，我才不管你好馬吃不吃回頭草還是老牛吃嫩草呢，有本事一輩子也別告訴我啊。”
胃口吊得太厲害，把人惹惱了，韓冰這才抬起頭來看看曉荷，發現她正氣鼓鼓地喝茶，於是把椅子靠近她一點，推推她說：“怎麼？還真生氣了？你知道我這人說話向來是口無遮攔的。”
曉荷猛地放下茶杯，正色說：“我告訴你啊，人不能老是拿我就這個樣子的話來開脫你對別人的傷害，因為話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對別人造成了傷害，就是你的責任，和你是不是口無遮攔沒有關係，你既然知道自己口無遮攔，幹嘛說話不注意一點？我發現你和我婆婆是一樣的毛病，從來不知道站在別人的立場想一下。”
“嗬，這麼大的脾氣，是生理周期啊還是魏海東沒有滿足你？”韓冰憋著笑看著曉荷低聲說。
曉荷聽到這話豁地一下站起來說：“韓冰，我告訴你，你再這樣說話我就走了，你自己在這裏吃吧。”
韓冰見曉荷動真格的了，急忙拉住她賠不是說：“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三天沒見怎麼那麼大脾氣？”
曉荷這才一臉不情願地坐下，韓冰急忙給她添茶，嘴裏還是滿不在乎地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夫妻之間那點事嗎？都是孩子媽了，還整天一本正經的，假正經。”
曉荷端起茶喝一口，長吐一口氣說：“好了，你不假正經，今天花這麼大價錢請我吃飯，不就是為了向我炫耀一下你的真命天子嗎？趕緊說吧，要不然一會兒上菜我就沒心情聽了。”
韓冰一聽這話立刻來了精神，茶也顧不上喝就給曉荷講起了新感情的曆程，經過了邵強的事情之後，她有很長一段時間心灰意冷，後來還是在曉荷的鼓勵下去一個心理學輔導班上課，因為沒什麼事情，也為了填補感情的空白，韓冰學得很帶勁，班裏數她學得最好，這難免會引起輔導班老師的注意，於是這位老師就時常給韓冰開小灶講一些課堂上沒有講過的內容，後來發展到談理想、談人生，兩個人越談越感覺相見恨晚，就擦出了愛情的火花。
“曉荷，我記得以前有句話說男人的成功是女人春藥，我現在發現對男人的崇拜才是女人的春藥呢，他真是太讓人崇拜了，一個人站在他麵前，隻要一個小小的動作他就能分析出這個人的心理，真是太神奇了，我感覺世界上的每個人站在他麵前都像透明人，而他這個人神秘得像一座寶藏。”韓冰說起那個心理學老師露出少女般癡迷的神情。
曉荷喝著茶，怎麼聽怎麼覺得這故事的套路和瓊瑤筆下的愛情故事一樣，於是不屑地說：“這也太老套了吧？我還以為何方神聖呢？心理學老師有什麼好喜歡的，你在他麵前就像一個透明人，你想什麼他都能做出分析，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簡直太可怕了，你還是說說他相貌如何、年齡幾何、收入多少、車房情況吧。”
“哎呀，沒法和你說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庸俗？人活著，除了物質，起碼要有那麼一點點精神追求吧？我現在感覺兩個人在一起，能夠產生心靈的碰撞比你說的那些條件都重要，所以我現在很充實，感覺以前為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想不開真不值。”韓冰興致勃勃地說著，絲毫沒有受到曉荷的影響。
曉荷看著韓冰眉飛色舞的樣子，她是了解她的，她典型的智商高情商低，別看她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但在感情上，和一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沒什麼區別，她原指望那次婚姻的失敗能夠讓她醒悟一些，沒想到會越來越迷糊，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隻好繼續打擊她說：“你不是發燒就是被洗腦了吧？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和小姑娘似的？不對，現在小姑娘處對象還要考察一下對方的實力，你做婚介的你不知道啊？還除了物質要有那麼一點點精神追求，我告訴你，那些話也就是騙騙你這樣有錢有閑的中年婦女，你要是天天為生計奔波、吃了上頓沒下頓，還有力氣在這裏和我談精神追求才見鬼了呢，我看你還是先交代一下他的真實背景吧，什麼學曆，家在哪裏，家裏都有什麼人，另外他這個年齡應該不是大齡未婚了吧，婚姻狀況你弄清楚了嗎？”
韓冰聽到這裏頓了一下，但還是繼續說：“他是已婚，但是現在正在辦理離婚手續，我們正是因為有共同的不幸遭遇才越走越近的，你不知道，他這個人表麵雖然很堅強，但是吃過的苦是我們所無法預料的，我現在特別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去溫暖他，哪怕像冬天裏的一把火去溫暖雪原。”
曉荷聽到這裏再也沒心思喝茶了，她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說：“天啊，你瘋了？沒離婚的男人你也敢去染指，那不是第三者是什麼？你去大街上問問，哪個婚外情的男人不說自己的婚姻怎麼怎麼不幸福？怎麼在苦海當中等著你去拯救？你還真信這一套？”
“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他的婚姻是父母包辦的，他的老婆整個一個母夜叉，他和她就像兩個世界的人，根本沒法交流，再說我們現在根本沒有什麼的，他說雖然很想和我在一起，但是一定要等到婚姻解除之後，否則就是對我的不尊重，所以我感覺他還是可靠的，曉荷，你就別打擊我了，我好不容易找到活下去的勇氣。”韓冰期待地看著曉荷說。
韓冰的樣子像個無助的小女孩，曉荷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了，感情的事情從來就是當局者迷，旁觀人的當頭棒喝是沒有用的，有時候反而會激起他們越挫越勇的本能，曉荷隻能審時度勢給她分析一下，具體怎麼樣還要看當事人的態度。
“韓冰，我當然希望你幸福，但是有兩點你必須明白，首先，你的幸福是不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婚姻本來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沒有身處其中是沒有發言權的，所以他要離婚，是他自己的事情，如果他愛你，就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利索了再來接觸你。第二，咱們這個年紀，不是小姑娘了，青春就剩下了短短的尾巴，真的輸不起了，各方麵你一定要考察清楚，否則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總之，我不是很看好你們之間的感情，兩個成熟的人在一起，僅有情愛是不行的，希望你能清醒一點，別被感情衝昏了頭腦。”曉荷想了半天，隻好對韓冰斟酌地說。
“不會的，不會的，我心裏有數，如果他能順利離婚，我們就在一起，如果不能，那是我們有緣無分，我本來就已經千瘡百孔了，還怕多這一道傷痕嗎？”韓冰急忙對曉荷打包票，好像曉荷掌握她戀愛的大權，沒有曉荷的應允就無法進行似的。
曉荷看著韓冰不無擔憂地說：“話是這麼說，但是感情發展起來就不受控製了，而且你現在沒有陷進去，對一切都比較看得開，真要陷進去了恐怕就沒這麼輕鬆了，所以你要好自為之。”
“你就放心吧，我心裏有數的，我們現在也就是發發短信互相安慰一下，人生到了我們這個年齡還求什麼呢，不就是有個談得來的人互相安慰一下？”韓冰說到這裏聳聳肩笑著說。
曉荷看著韓冰卻笑不出來，婚姻之外的感情，不管理由多麼冠冕堂皇，也是被人所不齒的，而在這場感情中，韓冰扮演的角色實在是她不能接受的，但是對於感情，朋友所能做的也隻能是點到為止。
這頓飯，曉荷吃得心事重重。
24、人心都是肉長的
吃完飯，韓冰因為公司有事先走了，曉荷一個人到公司附近的商場瞎逛，以緩解韓冰帶來的鬱悶，在商場裏，她看著琳琅滿目的商品，忽然想起海東爸媽是冬天來的，春天的衣服帶的很少，於是決定去中老年服裝專櫃看看，想給他們選兩套衣服。
因為不是周末，商場裏人不算多，服務員極盡熱情，曉荷給海東爸選了一套休閑裝，給海東媽選了套複古式的，花色雅致，裁剪得體，因為是新款，折扣很高，但是曉荷想起魏海東說老人為了供他上學吃過那麼多苦，想著老人操勞了一輩子，也應該享受一下生活了，商場的衣服雖然貴一點，品質還是有保障的。
選好衣服，曉荷去收銀台結賬，往回走的時候，無意中看到蘇逸軒正在一家中老年服裝專櫃皺著眉頭打量一件老年女裝，真是冤家路窄，曉荷轉身想換一條通道，可是已經晚了，仿佛有第六感覺，蘇逸軒正好回頭看到她。
“蘇總，那麼巧啊，您也來逛商場啊？”畢竟是頂頭上司，曉荷硬著頭皮走上前說。
“是啊，曉荷，你來得正好，我媽腿腳不太方便，沒法逛商場，這不天氣暖和了嘛，我想給她選套衣服，可是這麼多衣服，真不知哪套好，你來幫我參謀一下吧？”蘇逸軒看到曉荷像見到救星般說。
“這個，我不知道老人的外貌喜好，不好參謀呢。”曉荷推辭道。
“我媽身高和你差不多，就是比你胖多了，皮膚偏白，你看著給推薦一下就好了。”蘇逸軒不由分說。
看來是推脫不掉了，曉荷隻好勉為其難，其實老人的服裝不難選，各個品牌的裁剪樣式差不多，隻要風格選對了就行，她記得有本書上說每個兒子的身上都會有母親的烙印，她根據蘇逸軒的做事風格大致想了下老人的喜好，然後打量了一圈模特身上的衣服，覺得有一套應該適合，於是指著那套衣服說：“老人皮膚白，又比較富態，我感覺這套衣服應該效果不錯。”
蘇逸軒看了一下，衣服和老媽的形象一對應，立刻點頭說:“曉荷，你的眼光真不錯，還有可以推薦的嗎？難得遇上參謀，索性多給老人家買兩件好了。”
曉荷一聽差點暈過去，這蘇總買衣服還上癮啊，這家商場離單位很近，要是被同事看到他們在一起逛街，還不知會引來什麼謠言，她知道蘇逸軒在工作上是不肯馬虎，急中生智說：“蘇總，我時間到了，要回去上班了，下午還有個方案要弄，你慢慢逛吧。”
“好吧，那我們一起走，等有時間再過來選。”蘇逸軒意猶未盡地說。
曉荷無奈，隻好拿了衣服和蘇逸軒一起回公司，電梯口，公司的同事看到曉荷和蘇總一起提著購物袋回來，大為驚奇，蘇逸軒卻像沒事人一樣，曉荷看著同事擠眉弄眼的樣子百口莫辯，隻好在心裏默默祈禱海東爸媽看到衣服能夠喜歡，不然的話她今天真是虧死了。
但是，有些事情的願望是美好的，結果卻往往是事與願違的。
曉荷下班後回到家，吃完飯收拾妥當就興高采烈地拿出衣服讓兩位老人試穿，海東媽接過衣服看了一下，照例問衣服多少錢，曉荷早有預料，把衣服的價格折了又折才說，海東媽一聽價格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說：“這衣服一百多？太貴了，過年的時候我在菜市場旁邊的店裏買棉襖，又大又厚才不到一百，這麼一小片布就要一百多，真是太不合算了，曉荷，我不是說不讓你亂花錢嗎？趕緊拿回去退了。”
曉荷有點尷尬，但還是強作笑顏地說：“媽，一分錢一分貨，這衣服的裁剪設計還有質地都很好，絕對對得起這個價格，您就別心疼了，快去試試吧，您和我爸操勞了一輩子，也該吃點好的穿點好的了。”
海東媽說：“哎呀，我和你爸整天也不出門，穿什麼都可以，這衣服實在太貴了，有這錢還不如讓天天多去公園玩玩呢。”
曉荷有點不高興，這都什麼和什麼呀，好心給他們買衣服，卻把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翻出來，她這樣一想，就僵立著沒動，海東爸見狀說：“你就別叨叨了，孩子有孝心，衣服都買來了，你就快點試試吧。”
海東媽不情願地跟著海東爸去試衣服，過了一會，海東爸穿著新衣服出來，站在鏡子麵前一邊上下打量著自己一邊滿意地說：“嗯，這大商場的衣服就是不一樣，穿上以後這邊邊角角都很舒服，就和量身定做的一樣，不錯。”
曉荷一聽這話高興地說：“是啊，爸，一分錢一分貨，您穿上這套衣服看上去年輕了不少呢。”
海東爸嗬嗬地笑著，轉頭看到海東媽穿著新衣服出來，急忙招呼說：“海東他媽，快點過來照照，曉荷選衣服真有眼光的，你穿這衣服年輕了好幾歲呢，不錯。”
海東媽走到鏡子麵前照了照說：“不錯什麼啊，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這麼花的衣服，穿出去人家不笑話才怪呢，還是拿去退了吧。”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曉荷聽到這話臉色一沉，賭氣說：“退就退了吧，這樣的話我以後也沒法給你們買東西了，你們想買什麼還是自己去買吧。”
海東媽神情訕訕地去換衣服，曉荷站在門口聽到海東爸低聲對海東媽說：“俗話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人家曉荷一片好心給你買衣服，你卻心不甘情不願的，這多讓人傷心？”
海東媽怏怏不樂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海東和曉荷不容易，海東身體不好還要出差，我們能省一點是省一點，我也知道曉荷是好心，就是感覺說了那麼多次也不聽，真是不聽話。”
“你呀，天生操心的命，孩子給你買衣服，就說明他們有這個能力、有這份心，你想那麼多幹什麼？我看曉荷給你買的衣服就挺好，看上去年輕了不少，不像以前整天穿得像個老太婆，出去也給孩子丟人。”海東爸沒好氣地說。
“也是啊，這人靠衣裳馬靠鞍，我也覺得穿上這衣服精神了不少，就是覺得那麼貴的衣服，穿在我們身上太可惜了，再說我也說了讓曉荷退掉了。”海東媽歎口氣說。
曉荷悄悄地離開，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睡不著，公公婆婆的對話讓她心酸，她想起同在農村的父母，他們辛苦了一輩子，幾乎為兒女付出所有，但是對兒女的要求卻那麼少，她的母親也一樣，每次給她買一件貴一點的衣服，都要嘮叨好幾天，可是她自己的母親嘮叨，她能夠接受並且耐心地解釋規勸，為什麼換了魏海東的母親就讓她不耐煩呢？
曉荷想起在網上看過很多婆媳問題的小說和帖子，其實有些事情並不大，完全是因為認知和定位的不同造成了無法逾越的障礙，有時候換一種角度和立場去看看，有些事情就理解了，愛一個人，就要愛他的父母，看來，為了魏海東，她要再努力一把，和婆婆好好溝通溝通。
而且，通過公公婆婆的對話，曉荷更加明白了一點，經濟基礎決定幸福指數，為了能讓家庭穩定，讓雙方的父母生活得更好一點，她不但不能辭職，還要好好幹，至於蘇逸軒帶來的煩惱，她相信自己能夠平衡好。
第二天，曉荷下班，佯裝愁眉苦臉地提著購物袋回家，一看到海東媽就說：“媽，商場說這衣服已經是最後一套了，不換不退，我隻好又提回來了，怎麼辦呢？”
海東媽看著曉荷一臉愁容，想想海東爸的話，覺得這兒媳真是不錯，現在的年輕人心裏都隻想著自己，曉荷還能想著給她買衣服，說明曉荷懂事，而她雖然是好心，當時說話也太生硬了，現在看曉荷拎著袋子回來，急忙接過購物袋說：“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你也被為難了，其實這套衣服我穿著挺合適的。”
曉荷狡黠地一笑，趁機說：“是啊，媽，我也感覺你穿著挺好看的，你這個年紀，沒必要把自己打扮那麼老氣，你沒看這個小區的很多老太太，穿得比這個花哨多了。”
海東媽理理頭發不好意思地說：“咳，都這麼大年紀了，總覺得穿這麼好的衣服浪費，不過你有這份心，我和你爸還是挺高興的，你們結婚這些年，我和你爸輪著生病，也拖累你們過得苦，總覺得省一點是一點，我昨天說的話你別在意啊。”
“媽，怎麼會呢？您和我爸供海東上學不容易，我們給你們花錢治病是應該，買衣服也是應該，隻是這些年我和海東的經濟也不寬裕，沒能更好地孝敬你們。”曉荷真誠地說。
“說哪裏話？你到咱們村打聽打聽，誰不知道你和海東的孝順是有名的？這些年，家裏的大事小事，都是你們出錢，我和你爸心裏知道的。”海東媽也動情地說。
“好了，媽，別說了，咱們這個家走到今天不容易，過去的就過去了，隻是希望以後能這麼順順利利、平平淡淡地過下去，再也不要有什麼波折了。”曉荷想起這一路走來的艱辛，深有感觸地說。
“是啊，是啊，苦盡甜來，現在海東的身體好了，你們工作都挺穩定，天天也大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海東媽感慨地說著，不由自主去拉曉荷的手，婆媳倆相視一笑，曉荷心裏鬆了一口氣。
晚上，曉荷在電話裏向魏海東彙報自己的成績，魏海東樂嗬嗬地說：“行啊，你現在越來越厲害了，以後連我媽都聽你的了，我在這個家就更沒有地位了，對了，你這招在三十六計裏應該算瞞天過海還是無中生有呢？我看你可以改行去當狗頭軍師了。”
“討厭，你才是狗頭軍師呢，我和你媽關係不好，你就隻能夾在中間當夾心餅幹，我這麼做可全都是為了你，你居然敢取笑我，等你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曉荷嗔怒地對著電話說。
“曉荷，我知道你全是為了我，你為我做的一點一滴我都記著呢，我真的很感謝你，隻是這些話感覺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還是讓我用行動證明。”魏海東正色說著，那低沉的話語在電話裏聽起來格外讓人感動。
“行了行了，別表白了，你以後就用行動向我證明吧，還有漫長的一輩子呢。”曉荷抹著不知是喜是悲的眼淚說。
“好，我們一言為定。”魏海東信心滿滿地說。
掛了電話，兩個人心裏都不平靜，魏海東是喜悅的，曉荷能夠給母親買衣服、費盡心思地討老人歡心，說明是在乎他的，她和蘇逸軒的關係也許隻是自己敏感了，不過不管怎麼樣，在這感情恢複的初步階段，兩個人長時間分開還是不好的，他要早點結束這邊的工作，早日回到曉荷身邊。
曉荷的心裏也是喜悅的，隻是這種喜悅之中摻雜了說不清的擔憂，經過了那麼多事情，魏海東改變了很多，說明他成熟了，但是，在這個海誓山盟轉眼成空的年代，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嗎？
結果是否定的，書上都說，如果一個男人能夠抗拒誘惑，那一定是誘惑的砝碼不夠，男人的本性如此，與其亡羊補牢，還不如防患於未然，看來以後還是不能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