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想喝，再說你在醫院值班這麼長時間，也應該喝點酒解解乏。”蘇逸軒不由分說。
曉荷隻好作罷，趁著等菜的功夫，她拿出今天上午整理好的材料說：“蘇總，我今天上午上班才知道咱們公司最近遇到了一些困難，我翻閱了一下近期別的公司的廣告情況，有些想法想和你談談。”
“哦？你那麼快就進入工作狀態了？有什麼想法快點說來聽聽。”蘇逸軒聽了曉荷的話立刻振作起來，放下正送到嘴邊的茶杯說。
“好，我今天看了一下近期房地產板塊的廣告，發現公司在廣告開支這方麵壓縮得很厲害，我感覺這樣不好，現在雖然經濟危機，但廣告是咱們公司向外宣傳的重要渠道，節流也不能在這一方麵節流啊。”
“這個我知道，也沒有想在廣告方麵節流，可是現在廣告部拿出來的廣告方案，除了黃金品質就是奢華享受，在這經濟危機的時候，誰還去考慮奢華享受啊，所以我就下令，沒有好的廣告創意就不登，我不能眼看著那些廣告費打水漂。”蘇逸軒說起廣告就氣憤不已。
曉荷看著蘇逸軒的樣子嗔怪地說：“你這樣嚇得廣告部誰敢出創意啊？不幹活還好，幹活就挨批評，其實現在這種經濟狀況，什麼廣告都收效甚微，最重要的還是促銷，因為各大城市的房地產都在降價，咱們這裏卻硬撐著不降價，根本就無法打動人。”
蘇逸軒聽了曉荷的話若有所思地說：“可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其他城市房價大漲的時候，咱們這邊根本就沒怎麼漲，如果別的城市大跌，咱們這邊就跟著跌的話，連成本都保不住，所以這次地產界有約定，誰家也不能私自降價，這是行規，是不能破壞的。”
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是這樣的，每個行業有每個行業的規矩，如果你不遵守規矩，就會成為行業的眾矢之的，曉荷想了一下說：“這個也好辦，我們可以不明確降價，但是可以舉辦送物業管理費、送裝修或者幹脆送家電的促銷活動，而且我們現在很多樓盤都是現房，對於一些有剛性需求的人來說，能馬上住進新房，又能得到一些實惠，應該還是會有效果的，還有在廣告方麵，我們除了要強調我們的品質，還要多一些溫情的東西，這樣才能打動人。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想法，也沒經過市場調查，隻是作為一個參考吧。”
蘇逸軒聽了曉荷的話，想了一下點點頭，說：“你分析得很到位，但是光靠送東西是不行的，因為現在的消費者都非常理智，不會輕易讓我們迷惑，所以這樣的想法雖然好，但還要好的廣告創意支撐才行，你回頭趕緊弄個策劃方案出來我們討論一下吧，或許真的能峰回路轉呢，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愁得頭發都快白了，你要是能早點來上班就好了。”
曉荷抬起頭，兩個人的目光交錯在一起，蘇逸軒熱烈的目光讓她不由地想起那個夜晚她在他的懷裏痛哭的樣子以及他慌亂的表白，她的臉上有點發燒，急忙低下頭去，空氣中的氣氛有些尷尬，幸好這時服務員來上菜了。
酒菜上好，服務員悄悄退了出去，餐桌上因為有了香氣繚繞而氣氛熱烈起來，蘇逸軒端起酒杯對曉荷說：“來，為你圓滿完成陪護工作而幹杯。”
蘇逸軒一飲而盡，曉荷也隻好喝完杯中酒，沒想到蘇逸軒吃了一口菜，很快又把酒倒上，舉起酒杯說：“曉荷，這一杯酒祝賀你重新回到工作崗位，希望我們公司能順利度過這次危機。”
話語真誠，理由充分，曉荷看著蘇逸軒蒼白的臉色和眼底的血絲，不好意思拂了他的興，隻好又端起酒杯，這樣連著喝了幾杯，她因為好久沒有喝過酒，幾杯酒下肚就感覺渾身輕飄飄的，於是旁敲側擊地對蘇逸軒說：“蘇總，我在醫院呆了這幾個月，看多了病痛和死亡，最深的感觸就是健康真好，活著真好，所以希望我們以後都能把健康放在首位，好好保重身體，酒嘛，就少喝一點。”
蘇逸軒也明顯有了酒意，他看著曉荷搖搖頭說：“你說得很對，健康很重要，可是對於人生中一些不能實現的夢想來說，活到百歲又怎麼樣呢？如果人生可以選擇，一種是和相愛的人一起活到六十歲，一種是一個人孤孤單單活到一百歲，我絕對會選擇前者，但是人生有些事情沒有選擇，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好了，幹嘛和自己過不去呢？”
蘇逸軒說完，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曉荷看著蘇逸軒的樣子愣在那裏，她以為他和她一樣，彼此是對方生命中一個來去匆匆的過客，一些事情在特定的環境下發生也就發生了，有些話就像春夢了無痕，說過了，夢醒了，也就結束了，沒想到他是認真的，並且到現在不能釋懷，這讓她有點愧疚，因為自從魏海東發生車禍以後，她全身心地撲在他身上，在醫院跑前跑後，幾乎忘記了她和蘇逸軒還有那樣一個約定。
這樣說來，那晚的話對她來說是痛苦之下的釋放，過去也就過去了，而蘇逸軒是認真的，她無疑給了他很大的希望，可是最後她連個善後的解釋都沒有，是她的處理不妥才造成了蘇逸軒的困擾，這讓她很不安，於是她極力想出措辭安慰蘇逸軒：“蘇總，您千萬不要這樣想，人有的時候是會對一些事物情有獨鍾，但是這種情有獨鍾往往是被個人的主觀臆斷蒙蔽了眼睛，就像我們小的時候對一些東西愛不釋手，現在想想多傻啊。”
“曉荷，你別拿這些話來安慰我，你知道我是認真的，我可以說，單身這幾年我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認真過，難道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蘇逸軒目光炯炯地看著曉荷，他的目光讓曉荷無處可逃，於是她低下頭說：“蘇總，很抱歉。”
曉荷沒有想到蘇逸軒一下子激動起來，他隔著桌子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一連串地說：“曉荷，你騙得了別人騙不過我，你為什麼總是這麼硬撐呢？為什麼不給別人也不給自己一個機會呢？你過得好嗎？你幸福嗎？你真的能夠忘記那些過往的傷痛嗎？”
曉荷垂下眼瞼，手腕上和心口同時傳來一種傷痛，是的，他了解她，這是她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而他卻總能一語中的，可是，他了解她就可以這樣血淋淋地揭開她的傷疤嗎？曉荷在傷痛中有些惱怒，她轉過頭看著蘇逸軒，聲音不大但很堅決地說：“蘇總，現在是工作時間，這是我個人的私事，我們還是不要談論這個話題吧。”
曉荷知道蘇逸軒是個做事很有分寸的人，這句話足以讓他鬆開手，可是今天蘇逸軒喝了酒，又有滿胸的愁悶無處發泄，此時他非但沒鬆手，反而把她的手腕攥得更緊，搖晃著她說：“曉荷，你這是何苦呢？你要記住你是一個女人，不是可以普度眾生的神，你根本沒必要把自己的後半生釘死在那樁痛苦的婚姻中，我告訴你，那場該死的車禍或許根本就是一場苦肉計。”
曉荷終於忍不住被最後一句話激怒了，魏海東的傷是有目共睹的，魏海東的命是她日日夜夜呼喚回來的，她和魏海東的感情或許真的回不到從前的境界，但他已經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她不允許任何人詆毀他。
曉荷想到這裏，猛地把手腕從蘇逸軒手裏拉出來，從椅子上站起來說：“蘇總，今天你喝多了，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但是我要告訴你，即使魏海東的車禍真的像你所說是一場苦肉計，我也認了，因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男人用生命來證明對我的感情，所以我們就不要討論這個話題了，時間不早了，我先上去工作了。”
曉荷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包間，她心中的餘怒未消，但又有種說不出的心痛，她不是不明白蘇逸軒在這場經濟危機的重壓之下的無助和對她的感情，現在他說出那些話，是人在困境中出於本能想要抓住點什麼寬慰自己，可是她做不到一邊和魏海東繼續婚姻一邊和他保持曖昧不清的關係，所以她隻能這樣決絕。
曉荷在私家菜館狹長的過道裏走著，眼前掠過一幅又一幅美不勝收的風景畫，她想起以前和蘇逸軒在一起的片段，那種危難之中的關懷和默契是她永生難忘的，她想著在以後的生活中，再也沒有那樣的關懷陪伴，淚水禁不住湧出眼眶，她隻好抬起頭，假裝欣賞牆上的風景畫，讓眼淚悄悄流回去。
而此時，在曉荷身後的包間裏，蘇逸軒頹然地坐在椅子裏，手中端著那杯酒，酒杯晶瑩剔透，裏麵是紅色的液體，而陪他一起喝酒的人卻不見了，他不由得想起那首流行歌曲《衝動的懲罰》。
蘇逸軒知道自己再一次把事情辦砸了，他的激將法不但沒有贏得曉荷的心，反而連做朋友的機會也沒有了，現在在商海的風口浪尖上，沒有朋友的撫慰，沒有心靈的依靠，他該怎麼麵對？
10、疑竇叢生
中午，外麵的陽光很好，從陽台上望去，小區的玉蘭花已經開了，朵朵綻放吐露芬芳，小區外麵的柳樹也已經變得柔軟如絲，像個懷春的少女。
父母帶著天天出去買菜了，魏海東一個人在家裏走來走去，他沒有拄拐杖，所以努力地平衡著身體，小心翼翼地從廚房走到客廳，又從客廳走到陽台。
家裏很靜，魏海東摸摸熟悉的家具，看看幹淨的牆壁，心裏是說不出的感慨和滿足。是啊，對於一個曾經失去一切、劫後餘生的人來說，他能夠擁有今天，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的，如今在溫馨的家裏，看著外麵的春光，他忍不住默默地感歎：有家真好，活著真好。
魏海東在經過那麼多事情以後終於發現，人的一生很漫長，但是成長與成熟真的就在一念之間或者一件事上。現在，他審視自己的生活，感覺以前的自己真是太幼稚了，他在婚姻中一直像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隻知道獲得和索取，完全不知道付出和站在別人的立場上考慮事情，才會和曉荷在婚姻中背道而馳，互相傷害，以至於差點付出生命的代價。
如今，麵對曉荷，魏海東除了感激，更多的是一種依賴和珍惜，他想等他身體完全恢複了，他要實實在在地為他們的婚姻做點實事才對。
可是，他能為曉荷做點什麼呢？
魏海東打量著他們的新家，發現當初真是考慮不周，因為房子是倉促之中買的，當時沒有考慮那麼多，隻買了兩室一廳。現在父母一來，父母住一室，他和曉荷住一室，根本就沒有孩子的房間，更別提弄個書房什麼的。
魏海東想起曉荷的夢想，她不止一次和他說過希望家裏有舒適的臥室、安靜的書房，陽台上種滿鮮花，可是目前，打死他也沒有能力給曉荷變出一套大房子，看來隻能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魏海東慢慢地挪回臥室，房間裏的家具雖然還是以前的舊家具，但是幹淨的牆壁，新床單、新窗簾，以及床頭櫃上新添的小竹筐裏插著的幹花，這樣的小情趣還是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魏海東環顧四周，看到曉荷這一邊的床頭，為了照顧他方便，把床頭櫃換成了書桌，上麵擺著各種各樣的藥品，讓人感覺大煞風景，他想著曉荷這些日子對他的照顧，把目光從藥品上移開，在屋裏搜索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新床單、新被褥，連地板都亮得能照出自己的影子，魏海東實在找不到自己能幹點什麼，他的眼睛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桌子旁邊的椅子上，那裏有一套曉荷早晨換下來的睡衣，他昨天看到曉荷一直穿著這套衣服忙來忙去，於是走上前去，拿起衣服聞了聞，有點汗味，他決定幫曉荷把衣服洗一洗。
因為以前一直租房，搬來搬去很麻煩，所以沒買洗衣機，現在買了房子，卻因為他住院，連去買洗衣機的時間也沒有，所以家裏的衣服還是手洗。
魏海東拿著衣服來到衛生間，接一盆水，坐在板凳上把受傷的腿放平，斜著身子認真地搓洗起來，但洗了沒一會兒，就聽到家裏的門打開了，客廳裏傳來父母喊他的聲音。他知道父母的思想都比較古板，看到他給曉荷洗衣服一定大驚小怪，正想把衣服藏起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隨著一聲敲門聲，衛生間的門被推開，海東媽看到魏海東的樣子驚訝地說：“海東，你在幹什麼呢？喊你也不答應。”
見躲不過母親的眼睛，魏海東索性坦然地說：“媽，你們回來了，我聽到你們叫我，正要答應呢，您就進來了。我看到曉荷的衣服髒了，幫她洗洗。”
海東媽一聽這話瞪大了眼睛，驚奇地說：“海東，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你是男人，別說受傷了，就是身體好好的也不能幹這些。”
魏海東急忙向母親解釋：“媽，這話您以後可千萬不要說，現在男人女人都上班，都夠辛苦的，所以誰幹家務都一樣，再說我住院的這些日子，曉荷照顧我太辛苦了，我應該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海東媽聽魏海東這麼說，就緩和了口氣說：“海東，你別這麼想，你和曉荷是夫妻，你受傷了，她照顧你是應該的，但是現在你身體還沒有恢複，還是別幹了，曉荷的衣服，如果實在忙不過來，我可以幫她洗，哪裏用你洗？你把衣服給我，快點衝衝手出去吧。”
海東媽說著，挽起袖子就來拿海東手中的衣服，魏海東見狀，生怕母親把衣服搶走似的護著說：“媽，真的不用您幫忙，我沒事，您剛買菜回來，先去休息一下吧，我一會就洗好了。”
海東媽看著兒子扭著身子伸著腿的樣子，迷惑不解地說：“海東，我這次來怎麼感覺你和曉荷不對勁呢？以前我來，哪裏見過你洗衣服？而且你在醫院，曉荷雖然對你照顧得挺好，可來了這麼多天也沒見她一個笑臉，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和你爸？”
魏海東心裏一震，看來他和曉荷的問題連父母都看出來了，但是決定自己摔倒自己爬，自己解決和曉荷的問題，於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對母親說：“媽，您想哪裏去了？曉荷最近太辛苦了，我不能老是過去那個樣子吧？閑著沒事幫她洗洗衣服，也當鍛煉身體呢。”
“不對，我就是感覺不對勁，是不是你受傷了，現在也沒什麼收入，曉荷對你有意見？如果這樣，你告訴我，我可得好好和她說道說道。”海東媽說著，想起曉荷不冷不熱的樣子就有點憤憤不平。
“媽，我們兩個的事情您就別摻和了，曉荷對我很好，你沒看從我受傷到現在，她幾乎瘦了一圈？我們沒事，您就別胡思亂想了，以後您在這裏住可以，管好我爸和天天，我們兩個人的事您就別操心了。”魏海東見母親認真起來，急忙正色和母親說。
“怎麼？你的傷還沒好呢？就嫌我和你爸在這裏影響你們兩口子了？要是這樣，我和你爸幹脆回去。”海東媽聽到兒子的話有點生氣。
“哎呀，媽，您怎麼聽風就是雨啊，我的意思是婆媳在一起，肯定會有不同的生活習慣和觀點，雖然您是長輩，但曉荷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所以有些事情您少說兩句，反正您的心願不就是讓兒子孫子過得好嗎？”魏海東早就聽說婆媳難相處，弄不好他會夾在中間兩頭受氣，所以趁機給母親洗洗腦。
“是啊，我希望你們能過好，我也知道俗話說一輩子不管兩輩子事，可是你受了那麼大的苦，我再也不能讓你受任何委屈了，如果曉荷因為這個對你不好，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海東媽說著，撐起膝蓋站起來走出衛生間。
魏海東看著她蒼老的背影，心中有種隱隱的擔心，人家都說婆媳關係是距離產生美，沒有距離也就沒有了美，他和曉荷的關係本來就敏感，如果母親和曉荷再有什麼衝突的話，他就像夾心餅幹一樣，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了。
但是，魏海東想起他和曉荷走過的路，他們已經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候，隻要用心經營，一定可以讓婚姻回到正常的軌道，就像現在，他知道曉荷一直想培養讓他做家務的習慣，那
他就從家務做起，一點一點改變自己，挽回她的心好了。
11、戛然而止的夜
下午，曉荷回到家，她很久沒有享受這樣的溫馨了：家裏飯菜已經擺上桌，魏海東笑臉相迎，幫她掛包掛衣服，天天則從鞋櫃裏給她拿出拖鞋，她換上拖鞋去洗手，然後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其樂融融地吃飯。
這樣的溫馨讓曉荷很快忘記了今天和蘇逸軒發生的不愉快，是啊，這麼多年來，她所有的努力和夢想，不就是一家人能在自己的房子裏這樣吃飯嗎？傷好後的魏海東已經改變了很多，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吃過飯，曉荷去洗碗，魏海東礙於母親的眼神不敢爭著洗，但是也跟著曉荷去廚房，靠牆站著，曉荷洗碗，他就拿著擦碗的抹布在旁邊，等曉荷洗好一個碗，他接過來拿著抹布擦幹，兩個人像流水線上的不同工種一樣有秩序地忙碌著。
“曉荷，今天去上班，公司裏都還好吧？”魏海東擦著碗，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的局麵。
“挺好的，咱們家裏的事情同事們都聽說了，對我挺照顧的。”曉荷一邊洗碗，伴著嘩嘩的流水聲說，她低著頭，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那就好，你以後上班別那麼拚命，中午吃飯也別那麼儉省，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現在才知道健康的重要，如果身體垮了，什麼都是泡影。”魏海東深有體會地說。
“沒事，我又不是小孩子，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自己在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和堅持鍛煉，按時吃藥，我以後忙起來可能要加班，顧不上你了。”曉荷依然低著頭，但她的口氣已經柔和了很多。
“沒事沒事，我肯定能照顧好自己，你就安心上班吧，家裏的事不用管了。”魏海東擦著碗，一連聲地向曉荷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