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癢2(新)03(1 / 3)

第一章破鏡重圓

1、大難不死

清晨,一場春雨不期而至,細細的雨絲隨風飄散,潤物無聲,仿佛怕驚擾了睡夢中的人。

陳曉荷準時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旁邊的魏海東,晨曦中的病床上,魏海東還在沉沉地睡著,他閉著眼睛、抿著嘴巴,天藍色的窗簾透進來的光亮勾勒出他堅挺的鼻子輪廓。

陳曉荷放下心來,輕輕翻個身讓自己躺得舒服一點,因為她睡的是醫院的陪護床,這床是鋼絲的,方便折疊和存放,但是一睡上去,整個人陷在裏麵,一夜下來腰酸背痛,曉荷攥起拳頭輕輕捶打自己的腰,窗外瀝瀝的雨聲卻讓她無意中陷入沉思。

現在應該說是去年了——她和魏海東的結婚七年,也就是傳說中的七年之癢,發生了太多事情,因為工作、孩子、房子,她和魏海東不斷爭吵,以至於原本恩愛的兩個人形同陌路,後來,魏海東在同事林菲的愛慕和關心中慢慢淪陷,她也被魏海東的背叛徹底擊垮,考慮接受蘇逸軒的追求,他們一度走到離婚的邊緣,可就在他們要去離婚的時候,魏海東發生了車禍。

曉荷現在才知道婚姻是可以讓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骨肉相連的,她曾經被魏海東的背叛傷透了心,可當她知道魏海東早已經和林菲分手,當她看著魏海東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他們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立刻湧上心頭,還有他們共同的孩子天天,讓曉荷一下感覺魏海東是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失去他。

那時候的魏海東危在旦夕,全身幾處骨折,而且因為腦部淤血昏迷不醒,醫生都說他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可曉荷相信隻要用心付出和挽救,蒼天是不負有心人的,她一直守在醫院,寸步不離地照顧魏海東,杜鵑啼血般把他從昏迷中喚醒。

曉荷創造了一個奇跡,這個奇跡曾經成為新聞被登在當地的晚報上感動了很多人,還有很多好心的市民自發地到醫院來看望他們,曉荷也因此成為了新聞人物。

如今,經過醫生的積極治療和曉荷的細心照料,魏海東終於好多了,他的腿部骨折已經沒有大礙,現在可以下床在醫院的走廊上走上幾圈,CT顯示腦部的淤血也已經化開,醫生昨天給他做了全麵檢查,說今天結果出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今天可以辦理手續出院了。

這一天對於陳曉荷來說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自從魏海東因為車禍住進醫院,她一直在醫院衣不解帶地照顧他兩個月了,這兩個月的煎熬和勞累使曉荷的體重足足減輕了十斤,現在終於能夠出院,實在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除此之外,一直讓曉荷頭痛的房子問題也解決了,魏海東受傷前買的房子,她本來想賣掉支付他的巨額醫藥費的,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那個撞傷魏海東的肇事司機最終落入法網,他們得到了應該得到的賠償費,房子得以保存下來。曉荷在魏海東住院的這段日子,抽時間把新房子收拾了一下,然後找搬家公司把家具搬過去,這樣魏海東一出院,他們就可以住到新房子裏去了。

新房子、新環境,一切都是曉荷從前想象的那樣,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可是曉荷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在魏海東受傷的最初,她隻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他能清醒過來,那種願望強烈到讓她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可以,所以她沒日沒夜地對著他說話、給他唱歌、給他按摩、給他講他們從前的一點一滴,蒼天不負有心人,魏海東終於在她的呼喚中醒來。

在魏海東醒來的那一刻,曉荷喜極而泣,忍不住抱著他嚎啕大哭,憧憬著等魏海東康複,他們回家之後重新開始相濡以沫的生活,可是隨著魏海東的一天一天好轉,她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重。

很多個不眠的夜晚,曉荷看著魏海東熟睡的樣子,想著他曾經這樣躺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邊,讓她一個人忍受工作的挫折、寂寞的折磨,有時候她看著他的眼睛,想著他用怎樣的眼神看著林菲,有時候她看著他的嘴,想著他曾經對林菲說出什麼樣的情話,甚至有時候,她會想象他和林菲在床上纏綿的樣子。

林菲像一根刺,深深地紮進曉荷的心裏,可是她不能抱怨,是她在魏海東危難的關頭,自己選擇回到他身邊來的,是她決定原諒他和他重新開始的,再說她也是愛他的,在他病痛的時候,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她恨不能痛在自己身上。

這種內心的掙紮讓曉荷坐立不安,她真沒有想到原諒一詞,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那麼難,她變得越來越寡言少語,很多時候麵對魏海東相對無言,隻好不停地找事情來做,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隻是真正的心靈溝通,幾乎沒有。

曉荷以前經常聽人說起七年之癢,她總感覺那離她的生活很遙遠,一直沒有在意,沒有加強婚姻中的理解和溝通,可沒想到癢的後果這麼嚴重。

曉荷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繼續和魏海東一起生活下去,那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對她來說是一種無形的煎熬,但是如果要和魏海東分開,先不說他剛從死亡線上撿回一條命,能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就是她自己,通過這段時間和魏海東的朝夕相處,看著他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依賴自己,真要分開,她也承受不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更何況還有蒙在鼓裏的孩子和雙方的父母。

進退兩難,曉荷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現在魏海東終於要出院了,他們要住到新房子裏去了,一切都是新的開始,他們的生活真的能掀開新的一頁嗎?

曉荷顧不上想那麼多,因為天已經大亮了,醫院走廊裏已經響起腳步聲,曉荷急忙起床,把鋪蓋折好放進壁櫥裏,把鋼絲床收起來立在牆角,她想起今天就要出院了,忍不住輕輕拍拍這個陪伴她七十多個夜晚的老朋友。

2、失而複得

恍然間,在噪雜的馬路上,南來北往的車如梭子般穿梭,魚龍混雜的汽笛聲,若鋼鐵碰撞般的冷,他站在馬路邊手足無措。突然,在車水馬龍的影隙中,他看到了苦苦尋找的曉荷,他大聲喊她,她聽不見。他使勁揮手,她也看不見。他想衝過去拉住她,呼嘯而過的車讓他邁不出腳步。眼看著曉荷就要消失在人群中,他顧不上了,拔腿就往路對麵跑去,然後旋轉的天空、刺耳的刹車聲,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他失去曉荷了···

“啊···”魏海東猛地從夢中醒來,他睜開眼睛,眼前是潔白的天花板、潔白的牆壁,身邊是從陌生到熟悉的病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

“你醒了?你老婆讓我和你說,她去打飯了,一會兒就回來。”同室的病友看到魏海東醒來,一邊做康複訓練一邊對他轉達曉荷的話,而對他做噩夢的表現卻見怪不怪,因為從他住進來的時候,魏海東就經常做噩夢,他都習以為常了。

“哦,謝謝。”魏海東點點頭,重新在床上躺好,渾身像散了架一般。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夢,沒有車禍,也沒有失去曉荷。魏海東鬆了一口氣,渾身緊縮的肌肉也隨之放鬆下來,才感覺渾身都被汗濕透了,內衣涼涼地粘在身上。

活著真好,擁有真好,這是魏海東在醒來的那一刻最深刻的感受,是啊,人人都是在失去之後才知道曾經擁有的可貴,有什麼比失而複得更讓人歡欣呢?但是這種失而複得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如果當初發生車禍的時候,他沒有做最後的努力猛打方向盤或者被發現得再晚一點,如果車禍發生以後,曉荷沒有那樣執著地喚醒他照顧他,那麼,他早就變成一縷青煙了,所以人生需要的是腳踏實地,好好珍惜自己的擁有,根本就不要幻想失而複得。

現在想起和林菲的那段日子,魏海東覺得那麼遙遠,那麼不真實,好像是半睡半醒之間做了一個夢,可這個夢,差點把自己的家庭和生命毀於一旦,所以到現在他還是不明白自己是中了什麼邪,一直對自己很有把握的他怎麼會在一個小女孩的柔情中顛覆了自己的原則走得那麼遠呢?

可是不管當初是糊塗也好、犯渾也好,這是他人生道路上無法抹去的一大敗筆,他隻能用加倍的努力去把自己從走偏了的人生道路上拉回來。

這兩個月在醫院的日子,對於魏海東來說是一種煎熬也是一種幸福,煎熬的是每天吃藥打針,做康複訓練,為了治療,他的胃幾乎成了藥罐子,手幾乎被紮成了篩子,因為腿部骨折,需要堅持做康複訓練,每次都會疼得他大汗淋漓。

前幾年流行一句話是痛並快樂著,魏海東卻把這句話改成痛並幸福著。讓魏海東感覺幸福的是自從他住院以後,曉荷一直在醫院照顧他,在他生活不能自理的時候,曉荷對他的照顧可謂細致入微。按摩、擦洗、穿衣、喂飯,曉荷就像對待一個嬰兒那樣對他,即使他能照顧自己了,曉荷晚上也堅持在醫院陪床,隻要他皺皺眉,她都會很緊張地問這問那。

還有一件幸福的事情是他的病情穩定以後,曉荷才通知他的父母,老人家於是從老家趕了過來,除了在家照顧天天,每天也會到醫院來看望他,給他送飯、陪他聊聊天,每天被這些親情包圍著,魏海東感覺就像被蜜包裹著,身體上的痛苦也不那麼難熬了。

隻是,深夜靜思,魏海東也有難言的苦惱,他知道如果沒有這場車禍,他和曉荷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可是有了這場車禍,他同樣也不輕鬆,因為曉荷對感情是個完美主義者,他知道他和林菲的事情給她帶來的傷害有多重,所以現在曉荷對他照顧得越周到他越是自責,常常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而曉荷自從他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後,雖然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可她隻像一個盡職盡責的護工在護理著她的病人,兩個人在情感上的交流幾乎沒有,這讓魏海東十分沮喪,他知道他們的感情真正回到從前的毫無芥蒂,還有一段漫長的路要走。

除此之外,經曆了這樣的重創,魏海東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工作和生活,躺在床上這兩個月,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機能在慢慢退化,起來走一會都會感覺渾身軟綿綿的,而對於工作上的事情,他更是不敢想,因為一想,他的腦袋就說不出的疼痛,他隻能期待自己快點回到以前生活環境和工作崗位,希望那種熟悉的感覺能讓他的工作和生活都能回到原位。

今天,讓魏海東感到振奮的是昨天查房的時候,醫生給他做了全麵檢查,說今天結果出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今天可以辦理手續出院了。他想到這裏,精神振作起來,自己坐起來做幾個擴胸動作,然後下床拄著拐杖到洗漱間洗漱。

因為時間還早,洗漱間裏沒人,魏海東一邊刷牙一邊看著鏡子裏自己,他白了很多,也胖了很多,這讓他看起來比以前年輕了一些。這讓他白白胖胖心裏很感慨,自從他住院以後,曉荷照顧得無微不至,就連洗頭,也是他躺在床上,曉荷托著他的頭用毛巾給他洗。兩個月下來,曉荷瘦了,可他卻胖了十幾斤,他想出院以後,一定好好對待她,用自己以後的行動補償她。

因為平時不怎麼活動,又拄著雙拐,魏海東洗完臉,刷完牙,就感覺渾身出了一身虛汗,他把東西收拾好,從洗漱間出來,正好看到曉荷左手拎著保溫桶,右手托著飯盒從走廊的盡頭走過來,急忙親熱地迎上去說:“曉荷,你回來了?”

曉荷看到他,停住腳步,然後看著他剛剛洗漱過的樣子,像對孩子一般責怪地說:“你怎麼自己來洗漱了?我不是讓小李子告訴你等我回來幫你嗎?洗漱間的路滑,要小心滑倒。”

“沒事,我自己能行,你看我不是弄得挺好的嗎?”魏海東信心滿滿地看著曉荷說。

曉荷聽到這話,卻低下頭避開魏海東的目光說:“沒事就好,趕緊到房間吃飯吧,一會該涼了。”然後轉身往病房走去。

魏海東看著曉荷的背影,隻好落寞地挪動雙拐跟在她後麵。

回到病房,曉荷放下東西就忙著整理病床,然後洗把手,再把小菜放到盤子裏、把稀飯盛到小碗裏,才端給魏海東,趁著魏海東吃飯的時間,她終於擦擦手說:“你自己先吃吧,我去問問醫生今天能不能出院。”

魏海東點點頭,曉荷就一溜風似的走了。

曉荷來到住院部,值班醫生辦公室的門開著,她看到魏海東的主治醫生林主任正在桌旁寫著什麼,於是敲了敲門。兩個月的時間,曉荷已經和林主任很熟了,她很慶幸魏海東能遇到這個負責任的醫生,在魏海東最危險的時候,她總是在手足無措的夜晚敲開值班醫生的門,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不耐煩。這雖然是醫生的職責,但在這個風氣每況愈下的社會,曉荷依然覺得是很難得了,所以她格外尊敬這位年過花甲的老醫生。

辦公室裏,林主任抬起頭,看到曉荷,急忙熱情地說:“是曉荷呀,進來吧,請坐。”

“林主任,我來是想問一下,海東今天能出院嗎?他曾經昏迷那麼長時間,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曉荷坐在林主任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有點惶恐地說。

林主任拿出魏海東的病情資料,一邊看著一邊說:“從儀器的檢查顯示,魏海東目前沒有異常,但這個問題還不能下最後結論,因為腦損傷是非常細微和複雜的,會不會留下後遺症要在日常生活中慢慢觀察。”

聽了林主任的話,曉荷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林主任,那怎麼辦呢?如果這樣,我們還是不出院了,等到完全康複再說。”

林主任看著曉荷著急的樣子笑了起來,作為一個醫生,他每天接觸不同的病人和家屬,看著現實版生離死別上演,按說心早就麻木了。但無數個值班的夜晚,他看著曉荷不眠不休地照顧著奄奄一息的魏海東,那份細致和耐心讓他很是感歎親情和愛情的偉大,這讓他對曉荷印象很好,所以多了一些耐心。

此時,林主任看著曉荷手足無措的樣子,急忙安慰她說:“你別緊張,魏海東目前的檢查沒有任何問題,說明他從病理上已經康複了,至於大腦功能能不能完全恢複到以前的水平,要看他自身的身體條件和以後的恢複訓練,他昏迷那麼多天都能被喚醒,在醫學上本身就是一個奇跡,說不定你們還能創造一個新的奇跡呢。我看你們先出院,回去以後有問題你隨時給我打電話或到醫院來找我,這樣總行了吧?”

林主任的話讓曉荷鬆了一口氣,她激動得站起來衝著醫生鞠了一躬,才說:“好的,林主任,這些日子,真是謝謝您的關照了。”

林主任被曉荷率真的樣子逗笑了,然後笑著說:“別這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你趕緊回去收拾一下吧,我給你整理一下醫囑。”

告別醫生,曉荷走出辦公室。透過走廊的窗子,她看到窗外已經雨過天晴,太陽從薄薄的雲霧後麵露出臉龐,院子裏的迎春花開了,在春風中招展著嫩黃的花瓣,讓人感覺一切都是新的。

曉荷看著窗外忍不住想:人就是這樣,當麵對一種新的環境新的生活,總會有些惶恐和不適應,但是時間長了,就能慢慢溶進新的生活了。她希望魏海東出院以後,他們也能像春天一樣,掀開新的篇章、融進新的生活。

在春天的早晨裏,曉荷想到這裏,長舒一口氣,快步往魏海東的病房走去。

3、出院

病房裏,魏海東圍著病床不安地走來走去,還時不時探出身子往門外看,他的左腿走起路來還有點跛,但他沒有拄拐杖,用右腿努力地保持身體的平衡,看起來有點吃力。

終於,曉荷出現在病房門口,魏海東像個孩子一樣迎上去,看著她期待地說:“曉荷,怎麼樣?我今天確定可以出院了吧?”

曉荷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走到床邊把拐杖拿起來遞給他說:“海東,醫生說你的左腿現在還不能太用力,你別逞能了,趕緊拄上拐杖。”

魏海東聽話地接過來,把拐杖撐在腋下,接著抬起頭看著曉荷說:“好了,你放心了吧?現在告訴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吧?”

曉荷看著魏海東,微笑著點點頭。

“真的?太好了,我早就說過,我一點事也沒有了,早就該讓我出院了。”魏海東得到曉荷肯定的消息,高興地猛地把拐杖抬起來,拐杖離地,他重心不穩,差一點摔倒,曉荷急忙扶住他,嗔怪地說:“你看你,怎麼像個孩子一樣?趕緊躺一會吧,今天回家,要下樓上樓,夠你累的。”

魏海東乖乖地放下拐杖躺在床上,病房裏另一個病友看著他對曉荷說:“你就讓他高興一會吧,在這裏呆了兩個月,整天就像坐牢似的,聽到這個消息還不像囚犯聽到釋放的消息一樣高興?還是回家的感覺好啊。”

這個病友也是一個外傷患者,他的一條腿骨折了,在做牽引,一條腿高高吊著,身子隻能以僵直的姿勢躺著,讓人看著就為他難受。

魏海東聽到他的話深有同感:“是啊,以前的時候,整天忙,真想有一天能什麼也不幹,好好躺幾天,可是真的躺在這裏了,才知道躺著真不如幹點活舒服呢,而且人一閑下來,渾身就像散了架似的,這醫院,我一輩子也不想再來了。”

“是啊,這醫院看來也像婚姻圍城一樣,外麵的想進來,裏麵的想出來啊。”鄰窗病友幽默地說著,魏海東聽到這話一怔,轉頭去看曉荷,曉荷卻很快低下頭去收拾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