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到了沃水城,多方打探也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就在冷襄幾進崩潰的時候,粟楓喃竟不知被誰送到了客棧門口!
他隻是中了迷香,身體並沒有絲毫異樣,韓靜施了一針,他便醒了過來,但對於如何被劫,如何到了沃水城,甚至莫名其妙地又出現在客棧門口,完全一無所知!若是從一開始他便中了迷香人事不省,那丟了一路的瑚珠定然便是凶手故意為之,目的便是將他們一幹人引到沃水!莫名其妙的失蹤,又莫名其妙地回來,對方到底有何用意,又有何陰謀!就在幾人都如墜雲霧,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冷襄接到了小二送上來的一封請柬。
她一看上麵的字跡登時便不寒而栗,這與前幾日接到的那封赫然出自同一人之手!要去的莊子也叫‘蘊梓院’!
冷襄唯恐粟楓喃留在此處再生意外,當機立斷地令奚睿帶人親自送他回襄城,經過這一次的莫名失蹤,她相信宇文扈定然不會再讓這類事情發生。
循著請柬上的地址,他們來到一個山腳下,時值桃花盛開,綠樹成蔭,蘊梓院便坐落在這一片鮮妍的紅繁綠翠之中。
幾人還未到大門前,便有一個童子走過來為他們引路。這童子規規矩矩,樣貌也甚是普通,並不是上次送信的那個。
饒是冷襄出身世家,自幼見慣了秀亭妙廊,走在這莊中,心下也不由得一陣讚歎。清泉叮咚,花草潤盈,亭台樓閣,曲廊環榭,無一不精美古樸,雅致綽約。外麵看起來無甚出奇的莊子,沒想到內裏竟暗藏乾坤,華美秀雅至此!
穿過兩個月門,到了一處涼亭,石桌上已上了豐盛的菜肴,此刻還冒著微微的熱氣,色澤香味俱十分誘人。韓靜一雙瀲灩雙眸已不動聲色將周圍環境掃視了幾個來回。亭子左側是一個很大的湖,荷葉舒展連綿,間或有些初綻的粉嫩荷苞點綴其中,湖邊停著一艘圍著天青紗幔的畫舫,湖中屹立著一座三層高的竹製小樓,遠遠望去,一脈綠意盎然,恰如出淤不染的幽篁。
童子作揖道:“主人有請幾位在此用膳。宇文姑娘請隨小的來”,他話音未落,一隻手腕已被韓靜狠狠捏住,登時哀叫了一聲。
韓靜冷冷道:“說!你們讓襄兒去哪裏?”
韓靜銳利的目光讓那童子瑟縮了一下,指著湖中小樓道::“主人請宇文姑娘去竹樓一敘。”
冷襄一時也不知這蘊梓院主人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隻冷冷瞪視著童子,“你家主人既然兩次邀約,費了諸多心機才將我們引至此處,此刻人在哪裏?”
韓靜手上不斷用力,童子已疼得臉色發白,咬著牙道:“主人已在竹樓備好飯菜,隻待宇文姑娘前去。”
冷襄向韓靜使了個眼色,他方才放了手,擔憂地說:“襄兒,你要去,我不阻你,隻是……”
“阿靜”,冷襄打斷他,“對方信中已明確地告知,對司馬家慘案的內幕稍有知情,縱然是龍潭虎穴,今日我也要闖上一闖。”
韓靜歎息一聲,“你且去吧,自己多加小心。”
東方嘯拍了拍韓靜的肩膀,也望著冷襄,“一旦有什麼可疑之處,你且大聲呼救。”
冷襄重重地點了點頭,隨那童子乘了畫舫向湖中心劃去。
待到竹樓近前,小童率先下了船走到前麵引路,他們上了竹梯,行到二樓,小童在一扇虛掩的門前停下,低下頭,畢恭畢敬地道:“主人,宇文姑娘到了。”
裏麵靜了片刻,方才傳出一個清緩柔和的聲音:“請進。”
冷襄定了定神,推門走了進去,屋子裏光線有些暗淡,她乍一進來眼前驀然黑下來,還有些眩暈的不適,眯眼站了一站方才緩了過來。麵前是一個小小的會客廳堂,竹製的桌椅擺放的整整齊齊,這裏一個人也沒有,一旁有一個門,門上打著一串串的瑪瑙珠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