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的另一麵,是黑漆漆的的房間,隻有一顆鴿子蛋大的夜明珠,散發著微弱得幾乎沒有的光亮。
柔軟而寬大的床鋪上,三殿下握著夜明珠,放在自己的下巴下,一張完美的俊臉被照出了幾分厲鬼的慘白。
他的左手邊,是盤腿坐著的景雲、望舒與鎏哥兒;他的右手邊,是同樣乖乖坐著的白、大白與珠兒。
三人三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他用神秘兮兮地道:“……你們知道我去過的最可怕的地方是哪裏嗎?是我們夜羅的大漠,我們的大漠全都是沙子,沒有土……你們知道為什麼大漠會沒有土嗎?”
三個包子搖搖頭。
三個獸獸也搖搖頭。
三殿下繪聲繪色地道:“原本在很早以前,我們夜羅的大漠與你們中原一樣,都是一片肥沃的綠土。”
“土不是黑色的嗎,表叔?”望舒眨巴著眸子問。
三殿下噎了噎:“土上長了草,草是綠色的,看上去就是綠土了!”
“哦。”望舒似懂非懂。
“別打岔!”三殿下接著道,“我們大漠原先全是綠土,百姓種莊稼,種果子,每個人都能豐衣足食,但是有一年,夜羅來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醜陋無比,但凡她走過的地方都跟著了火一樣,水源枯竭了,莊稼旱死了,地裏再也長不出東西了……”
景雲托著腮幫子道:“地裏長不出東西難道不是土壤的問題嗎?有可能是耕種過多,變成鹽堿地了,需要進行鹽堿地的改良,或者是種上耐鹽堿的作物,譬如高粱、玉米、沙棗……”
妥妥的種過地的孩子!
三殿下:“……”
這故事沒法兒了!
當然最後的最後,三殿下還是用他無比精湛的書技巧將主動權掌控在自己手中了:“……村子裏連連幹旱,村民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後麵,村裏來了個巫師,告訴村民他們之所謂再也種不出東西,是因為村子裏住著一個魃!”
“拔?”望舒拔了一下。
三殿下解釋道:“是旱魃!很厲害的僵屍,人死後,若是不能入土為安,就會變成僵屍的!僵屍再修煉個幾百年,就成了魃!魃是世上最邪惡的東西,她把大半個夜羅的土地全都變成了荒漠……村民們急了,再這麼下去,他們不是餓死也渴死了……村民懇請巫師收服那個妖女,但是魃的法術太高強,巫師拿她沒有辦法……不得已……巫師隻得劍走偏鋒……想了一出……”
三殿下打了個嗬欠。
“想了一出什麼呀?”望舒好奇地問。
“想了一出……”三殿下含糊不清地嘟噥了一句,往後一躺,睡著了!
講睡前故事把自己講睡著的,也真真是奇葩了。
三個包子與三隻獸聽得正起勁呢,故事沒了,你看我,我看你,抓狂得不得了!
幸而這是夜羅家喻戶曉的傳了,傅雪煙也會,到這邊把故事講完了,幾個家夥心滿意足地睡了,大白白珠兒也跳上了自己的吊籃,兩眼一閉,進入了夢鄉。
傅雪煙躬身,正要把三殿下抱出去,一隻修長如玉的手從旁側探了過來:“我來。”
傅雪煙抽回手,讓到了一旁。
教主大人將睡得雷打不醒的三殿下抱去了自己屋,毫不留情地扔到床上,隨後,傅雪煙打他門前經過,他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傅雪煙拽了進來,抵在堅硬而冰冷的牆壁上。
傅雪煙垂下眸子,低聲道:“放手。”
“不放。”教主大人耍賴地。
二人的距離很近,近到能交換彼此的呼吸,他溫熱的氣息落在她冰涼的額頭上,她睫羽顫了顫:“再不放,我揍你了。”
“你揍一個,我親一下。”
“你敢……”
啵!
他親了她一口。
傅雪煙漲紅著臉看著他,難掩怒氣。
教主大人卻低下頭來,含住了她軟紅的唇瓣。
傅雪煙的身子倏然僵住,眸子睜得大大的。
教主大人的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但他握住她的手沒有鬆開,他吻著她的唇瓣,輕輕地壓了壓,生澀得不像是在親吻,卻格外地撩人心動。
傅雪煙怔怔地站在那裏,似乎是忘記了抵抗。
教主大人柔柔地親吻著她,大掌扣住了她略有些不可描述的腰肢,有些意亂情迷。
傅雪煙睫羽輕輕地顫了幾下,緩緩地閉上。
然而剛一閉上,又驚嚇一般地睜開了。
她一把推開教主大人!
教主大人受傷地看著她。
傅雪煙張了張嘴:“我……”
教主大人再次走上前,定定地看著她:“你不會真的喜歡那個什麼三殿下吧?我告訴你傅雪煙,我們已經……”
話未完,傅雪煙眸光一凜,一掌將他拍開,他撞到了桌子,腰都痛了一下,沒好氣地道:“你這個女人!能不能別總這麼……”
哐啷!
什麼東西破門而入,一下衝到了教主大人先前所站的地方。
不是傅雪煙將他推開,他現在,怕是已被對方踩成一坨泥了。
教主大人難以置信地望著這個不速之客,對方身長五尺多,個頭高大,身材魁梧,滿身煞氣,一進屋便與傅雪煙纏鬥在了一起。
傅雪煙祭出白綾,死死地纏住對方的雙臂,傅雪煙的白綾非尋常布匹所製,普通的刀劍尚且不能斬斷,這個男人卻厲聲一喝,將白綾震成了碎片!
傅雪煙遭到了內力的反噬,身形一退,撞到了門板。
男人怒氣滔滔地朝傅雪煙走了過來。
教主大人抓起一旁的凳子,朝男人的腦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凳子都砸成了木片,男人卻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冷冷地朝教主大人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