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自己是被什麼妖怪給盯上了,要被吸精血?
老頭子腦子裏亂糟糟攪成一團,並沒有接收到老婆子傳過來的暗號。
何必行卻伸手一把將那老太拎了起來:“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他冷冷盯著那張滿是褶子的臉,“身份證拿出來,老子能查到你祖宗八代。我妹妹如果出了一點事,我一根根捏碎你的老骨頭。”
這聲凶悍氣十足的威脅讓老太太打了個寒戰,她放聲叫起來:“可了不得啦,警察打人啦,警察欺負老人啊,沒王法,沒天理啊!”
這裏雖然偏僻,但也會有零星的人經過,她這麼放開嗓子一喊,果真就有人影往這邊走。
這樣的老無賴,說真的,何必行來濱海快一年了,也頗是遇到過幾次。若是平常,他說不定還要顧忌一下執法公務人員的正麵形象,可現在苗苗被這倆老貨誆得不見人影,他要手慢點兒說不定就再找不到人了,哪裏還管得上那麼多。
反正他今天也沒穿製服。
她說是警察就是警察了?
他不知道自己雙眼一眯,眼中流竄過一道藍光的樣子有多駭人,反正老太看見了之後就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突然就沒聲兒了,她抖了兩抖,胯下就濕了,一股騷味兒彌漫開來。
“說,我妹在哪兒?”何必行見她兩眼發直,嘴唇直哆嗦,一把甩開她,手一拽,將老頭子拎過來,“我數一二三,再不說,我直接把你們帶走,拐賣人口是重罪。”那老頭一臉茫然,顯然沒並把拐賣人口和重罪往自己身上套一套。
何必行頓了頓,湊近了他身邊,壓低了嗓子:“要槍斃的。”
老頭子被嚇得一個激靈。
他就是想多掙倆錢,給兒子蓋新房子,再買個兒媳婦,從來沒覺得賣幾個丫頭是什麼罪。老大媳婦生的那幾個小丫頭片子不也是養幾天就賣掉了嘛,他們那兒家家戶戶都是這樣,能有門路把沒用的丫頭賣出去的都要被鄰居羨慕死,咋進了城就不能賣了,還要吃槍子兒?老太婆可沒跟他這麼說過啊。
他的腿篩糠一樣抖了抖,被前頭一雙藍眼睛帶來的沉重壓迫和恐懼感終於讓他說了實話。
“就前頭,他六叔給帶走了。”老頭子顫著聲兒說,“他有車,車上裝的是化肥,他把那女娃娃裝化肥裏帶走的。剛走不一會兒。”
“什麼車?什麼顏色?車牌號多少?”
“白的,說是麵包車,車號多少我不知道。”老頭哆嗦著說,“車上那門邊兒有個鏡子是壞的。”
“殺千刀的貨,你瞎咧咧啥!”那老太婆不知怎麼的來了精神,從地上爬起來,低頭就往何必行身上撞,“這小警察冤枉我們,我們根本沒看到他啥妹子。老頭子,跟他拚了,他不敢拿我們怎麼樣的,老娘我有心髒病,他要是弄死了我,他也得吃官司挨槍子兒!”
越來越多的人靠近了,有些經過的路人帶著一臉驚奇望向這邊,有幾個明顯是當地混混的,互相使著眼色往這裏湊過來。
火車站魚龍混雜,來往車輛又多,就靠老頭子給的這點線索,想找出裝著謝微的車實在太困難了。隻要多耽擱一刻,再想找回人來就如海底撈針一樣。苗苗又是個女孩子,真被帶出城了,會遇到什麼事都難說。
何必行已經快要急瘋了,他此時真的能深刻體會到那些親人被拐賣,明明知道在一個城市卻無從找起的那股絕望和瘋狂。
“咦,何警官!”
他的腦子裏像有什麼東西一下一下猛烈地敲擊著,眼睛慢慢再次變了顏色。就在這時,遠遠傳來一聲充滿活力和生氣的叫聲,將他一下從某種待爆發狀態裏再度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