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也是劉旭東來找王恒山的唯一目的,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對於敵人,那就可以慢慢的去對付,我方是白道,打起仗來必然自己占很大優勢。
白道雖然有時候成了警-察的代名詞,但在官場,如果你從政,那你就占有絕對性的優勢,敵人是平民百姓,那你獲勝的幾率就是百分之百,沒有絲毫的懸念。
王恒山聽劉旭東這麼一說,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任命文件也是可以硬下的,但如果舉報人再追究,或者往更高一層次舉報,那就得不償失,還不如延期。”
王恒山說的自然有道理,劉旭東處理過很多舉報,也遇到過舉報人不服的情況,特別是那些實名舉報的,如果安監局接到舉報不去調查,或者調查核實了不出結論,那必然會遭到舉報人變本加厲的舉報,甚至還遇到過告安監局不作為的情況,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組織部不擔責,也在情理之中了。
趙學奎的這個延期是一個妙計,延期,延到什麼時候沒說,延一天也是延,延一年也是延,就算延到劉旭東退休,那還是延,趙學奎不表態自有他的道理,王恒山也沒辦法,誰都不想因為別人的一件事丟了自己的烏紗帽,就算得罪了領導,那也值,領導得罪了,最差也就是自己被冷落,還不至於丟官,可這事要是捅到上頭,弄不好一夜之間,自己就回家種田了。
寧城縣現在的企業就是這種情況,當初招商引資,縣領導拍著胸脯跟企業家們保證,手續的事情以後再說,先建廠房,先投產,可哪個縣領導能一輩子呆在一個地方,等下一任來了,企業什麼手續都沒有,必然會大發雷霆,要求企業辦手續,這先上車後買票的道理說起來簡單,上了車要是沒賣票的那就不好辦了。
企業去辦房產證,房管局要建設手續,去建設局辦手續卻卡住了,現在建設局對於建築工程質量問題屬於終生追責製,誰簽了字,即便你退休了,工程出了問題也要把你揪出來,然後問責,所以沒有一個人給企業簽字,得罪了就得罪了,大不了自己不升官,不提拔,總不能一輩子提心吊膽。
趙學奎是誰,好歹也是個縣委常委,舉報信親自快遞給他,他能不考慮考慮麼,如果單憑這一封舉報信和這些照片,那是完全可以撤銷公示的,劉旭東是王恒山的女婿,自然不能得罪,雖然對劉旭東說是跟王恒山商量出的結果,其實那是趙學奎自己的主意,隻是跟王恒山彙報了一下而已,王恒山沒法發表意見,也不能當即表示不理會這舉報,而是跟趙學奎說如果事情進展不順利,可以適當延期。
這個適當延期又是一門學問,意思就是不能延期的太長,而且還有附加條件,事情進展不順利,三天的時間,如果事情解決了,那絕對不能延期。
劉旭東把自己的三個方案詳細的跟王恒山說了一遍,意外的是王恒山並沒有幫著劉旭東選一個,甚至哪個方案貼合他的心意他都沒說,而是說,明天他要約見一下餘善貴。
堂堂一個縣長,要約見一個“患病在身”的人,這在理論上根本行不通,餘善貴現在是緩刑期,表麵上他活動自由,但還是受到一定限製的,在這個非常時期,縣長和他見麵,多多少少也存在一點危險性,但王恒山出此一計,也是被逼無奈,他雖然可以使用職權把這件事擺平,但畢竟餘善貴上頭有人,王恒山一句話可以把餘善貴送進去,上頭一句話也可以把王恒山送進去,這相互製約的事,沒有誰敢豁出去了辦。
劉旭東聽王恒山這麼一說,哆嗦了一下,現在劉旭東的理解就是根本就沒弄明白是不是餘善貴搞的鬼,這樣就盲目的約見他,到時候怎麼說?就算真是餘善貴搞的,拿權利壓他根本行不通,現在餘善貴是壓著王恒山的,單從他辦企業就能看得出來,但凡沒有一點關係的,接手這個企業的可能性基本上是零,餘善貴現在是老板,雖然企業不大,但是能力卻不小,王恒山如果沒有跟餘善貴交換的條件,這件事恐怕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