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撒旦的女兒(1 / 3)

淩晨12:00,我窩在安曉曉的被子裏閑聊。李義中發來信息說突然很想念我,想睡前再看看我。抱著還未熄滅的希望之火,我決定再給自己一些可能的機會。

可她家樓下的巷子,一到晚上就跟通往地獄的輪回路似的,黑得鬼都不敢走。我苦苦央求平常最乖巧的方致來送我一小程,他竟然歪在沙發裏一動不動,臉凶得跟鍾馗似的。

他總是最善良的才對啊,而且我跟他之間也沒生過任何嫌隙,怎會這麼沒風度呢,搞不懂這怪咖。我屏住憤懣一鼓作氣衝下了樓。

四下找了半天,也不見李義中人影兒,竊喜著他是又要製造什麼午夜浪漫麼,一轉身,給人一巴掌糊得火花亂飛。

我也忘了害怕,捂著臉氣哭道,誰呀,哪個變態。

啪的一下又是一巴掌,那人不再閃躲。站在我麵前的是個幻化成人形的豹子精嗎,豹紋大衣,豹紋皮褲,豹紋恨天高,連指甲都是豹紋的。幹嘛不再頂顆豹子頭啊,庸脂俗粉。

我湊近了罵道,你特麼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嗎。

她揚起爪子又欲向我動粗,不知是誰的一隻纖長的手掌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令她趔趄著後退了幾步。

我驚訝著回頭看,是方致來,定定地看著豹子精。連瞪人的眼神都那麼溫柔,看不出一絲凶殘。

你敢再動手試試,已經頗為熟悉的李義中的聲音傳來。

豹子精見形勢太不利己,忙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才是他的未婚妻,我都懷他孩子了,你個不要臉的小三最好給我該幹嘛幹嘛去,否則我會讓你後悔的。

李義中將豹子精拉到自己背後,呆呆地站著默不作聲。

我就知道我沒這種命,他隻是個衣冠楚楚的假男神,而我也不是灰姑娘。這是個有始有終的故事。我再不用為怎麼跟他解釋病情而失眠了不是麼,我想我可以習慣一個人生活。我不停地在心裏給自己勇氣,害怕軟弱會讓我留下眼淚,死也要守護好自己最後的尊嚴。

我的手機鈴聲陡然劃破寂靜蒼穹,在樓宇間蕩出層疊回音。我不抬頭跟身旁的方致來說,我們走吧。

李義中和我,誰都不需要再解釋。

清明假第三天,這小城依然冷得那麼無情。

我拖著受傷的尾巴,徐徐整理自己的行裝。這隻是一場盲目的短暫的旅行,按時間設置好了開頭和結尾,現在就是結尾,就是該回到我原來生活中的時候。想想自己扔在垃圾桶裏那張國企終試準考證,終於忍不住積了一夜的眼淚。

安曉曉輕聲說,我不想道歉,但這也許上天給你的考驗……

剛打開房門,便迎麵撞進了李義中懷裏。他反倒趁機將我緊緊抱住。

安曉曉見狀識相地往房裏走,隻有方致來還傻不拉幾一動不動。她隻好咬牙切齒又飛奔過去揪著他一起進了房間。

我坐在沙發上不願浪費半點微笑,李義中蹲在我麵前一雙貓眼巴巴地望著我。

你起來好好坐著吧,好歹也是有身份地位的富二代,誰能拿你怎麼樣啊。

他急忙握住我的手道,我知道你氣我。

我從隨身包裏拿出那雪白晶瑩的錦緞盒子給他說,這你自己先收著吧。

他接過盒子有些失落,你以為我是那樣的男人對嗎。

其實,我們才認識幾天而已,你不用急著替自己挽回形象,不用怕我會毀你。哪怕是心被傷成粉碎,我也會硬著脖子死不投降,自始至終都是。

他歎著氣,把盒子放在桌上,我會好好處理的,你等我。

安曉曉跟屁股著火了似的,嗖一下從房間裏飆了出來,不問青紅皂白,抓起桌上的戒指盒子感歎個不停,你說我怎麼就那麼早結婚呢,悔得我腸子都快斷了。

張浩像個店小二似的托著一對戒指從房間出來,趾高氣揚,一步三扭腰。阿曉,別說得我好像什麼都沒給過你似的,讓人誤會我虐妻呀。

安曉曉奪過他手中那芝麻大小的鉑金鑽,滿臉鄙夷地跟李義中送我那顆一對比,頓時全場爆笑。

我輕聲跟安曉曉說,你幫我把這還給他。

別呀,送給我作紀念多好,人李義中不差錢兒。

戒指落入她手中,必逃不過悲慘的劫數,想想纖細的戒指,再想想她豪邁的手指……唉。

我不想動氣罵她,隻歪著嘴死瞪著她。

她瞄了我一眼,撅起嘴十足不願意地蓋上了戒指盒子。

用我的眼跟這所房子道別,舒下一口氣,轉身向房門。再見了,如曇花絢爛的友誼和快樂。

沒有血淚的青春算不上完整的人生,你值得勝他百倍的人。韋禾是何時從何地飄出來,還是千裏傳音。

我仍不回頭,說了句,謝謝。

哎喲,安曉曉一聲慘叫。

好了啦,不用留我了啦,我會自己好好過的。我都懶得拆穿她的詭計。

哎喲,哎喲,不行了。

好吧我是心甘情願中計的,誰讓我心軟呢。閨蜜穿我的漂亮裙子跟男生偷偷幽會,我站崗放哨,還給人潑一身水。心軟必賤,心軟必賤呐。

婦幼保健院醫生說,她是因為老忘記自己目前的身份身體,亂蹦亂跳引起的胎動,沒有大礙。

可是李義中是怎麼會到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