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繼續說道,血紅的夕陽照射著他的麵頰,一層細微的絨毛隱約可見。
“跟我來吧……”
老張頭將煙鍋在石墩上磕了磕,燒完的焦黑煙絲掉了一地,他緩緩地站起了身子,將煙杆背在了身後,向著前方走去,踢踏踢踏,邊走邊說。
陳立跟了上去,二人離得不近也不遠,慢慢地向前走著。
冬天的山林寂靜異常,偶爾會有一兩隻沒有離去的麻雀嘰嘰喳喳的叫一兩聲,然後就飛的無影無蹤了……
兩個人在山路上走著,誰也沒有先開口,就這麼尷尬地走著。
“老曲來村裏有十年了,他剛來時的印象現在還清晰可見……”
老張頭不知在對著陳立在說,還是一個人自言自語,慢慢絮叨著跛子來村後,村裏有了大夫,娃兒們生了病不用再養山下跑等閑碎的事情……
“張叔,你放心吧,老曲的病我會治好的……”
陳立拍了拍老張頭的肩膀,肯定地說道。
“好人有好報啊……”
老張頭深深看了陳立一眼,眼裏滿是感激之色,歎息地說道。
陳立和老張頭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因為陳立也是農家出來的,所以彼此間的話頭也多的很……
夕陽好像一個巨大的蛋黃一樣,上麵摻雜著絲絲血絲,慢慢向著地平線下方沉了下去,與之一同走掉的還有,光明,黑夜像一個褥子一般將大地給包裹了起來,但是並沒有讓大地產生任何溫度,冷風更加地呼嘯了起來,吹拂著行人的衣衫。
“夜黑了,山裏可不比你們山下,黑夜裏還不知能跑出什麼鬼東西……”
老張頭掃了一眼周圍慢慢變得灰暗了起來,植物的輪廓越來越模糊了起來,好像被打上了一層馬賽克,嘴裏說道,眼睛機警地看著四周。
“放心吧,張叔,就是有什麼東西,來了打跑就是了……”
陳立笑了笑,嘴裏不在意地說道。
“嗚……”
陳立此話還沒有說完,就從遠處傳來了一生狼叫的聲音,緊接著的是此起彼伏的狼嚎,看來還不止一隻。
陳立和老張頭相視看了一眼,陳立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烏鴉嘴……”
老張頭撇了一眼陳立,翻了翻眼睛說道,眼白在黑夜裏尤為醒目。
“呸呸呸……”
陳立朝著地上連噴了三下,閉口不言。
兩人的腳步不禁快了起來,在山裏,還是動物地天下,尤其是冬天,吃的東西少了很多,指不定這狼群是出來覓食的,如果再遇上了陳立和老張頭,後麵的事可想而知。
“嗚……”
又是一陣狼嚎聲,而且距離近了不少,好像就在幾百米開外的地方,狼嚎之後,寒風攜著落葉狂飛而來,撲向二人。
陳立的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眉頭緊皺,緊閉雙眼,耳朵好像在狂風中聆聽著什麼。
“還等什麼,等狼來了吃掉咱們啊……”
老張頭走了幾步後,回頭看了一眼陳立,嘴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