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越柏年的話, 我拿著筷子敲擊桌麵的動作一頓,臉上表情呆滯。
我機械地轉過頭來望著身側的人:這句話怎麼聽都覺得有歧義的?
在我詭異的眼神下,越柏年仍舊從容不迫地清洗餐具,也不曾見他有過卑鄙齷齪的行為。
對於這麼單純的越少,我的腦瓜子都在裝什麼?這話當然是字麵上的意思啦。
我搖了搖頭,把心中的壞思想拋棄,動手拆除餐具的包裝起來,“我有手有腳的,為什麼要他喂?而且三個小時也不定就是用來吃飯的啊。”
我很想跟他說我被溯家綁架,還差點被那些壯如牛的大漢揍一頓,但畢竟會涉及到夜叉,想想還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越柏年很隨意地說道:“不吃飯做什麼?睡覺?”
“額……難道在越少的心中,除了吃飯就是睡覺了嗎?難道沒有別的什麼?”我朝他投了一個期許的眼神。
“沒有。”越柏年涼涼地回答。
他把手中的熱水壺放到我的麵前,拿起那杯淡淡的茶水細細抿著。那比湖麵還要平靜的冷臉上,沒有露出一絲情感破綻。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還能這樣?隻是覺得木婧十分可憐。話說他們是怎麼走到一起的,難道就想他說的那樣,吃頓飯睡個覺?
嗯……我先聲明一下哈,這個睡覺是真的睡覺,它不是假的……我怎麼覺得這原本就很純潔,被我說得反倒更加有問題?嗯,不說了不說了。
“不管你們去做什麼,但有一點你必須清楚,在工作的期間,沒有任何批假的前提下,都必須給我待在偵查部門裏!”
越柏年冷麵回頭,隻見身側的女人一副可憐地望著他搖頭。
這是什麼表情,她在可憐他?
他立即繃緊臉厲聲說道:“季悅兒,你聽到了沒有?!”
“啊?聽到了!”感覺到危險迫近,我抖了下頭腦,回到現實當中來。他剛剛說什麼來著?
越柏年皺了一下眉頭,冷眼收了回去,“聽到就好,我不會說第二遍!”
“頭,其實我剛剛沒怎麼聽清,要不你再說一遍?”我弱弱地舉了個爪:老師,我有問題,你可以再讀一下題目麼?
“你不是聽到了嗎?”越柏年悠悠地轉著自己的茶具,語氣涼冰冰地,沒有絲毫意外與怒火。
暴風雨前夕,風平浪靜。周身低氣壓來襲,我隻覺背脊發涼,不由哆嗦了一下。
即使如此,我還要掙紮一下,說不定對方就被我打敗了,“我是聽到了,可這並不代表我就聽清楚明白了啊?”
越柏年怡然自得地靠著椅背,不為我所動容,“聽到了就自個領悟琢磨,這是作為一個下屬應具備的最基本的條件。”
我悶悶不樂地望著桌麵,沒有再說話。不肯說就罷,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吃過晚飯後,越柏年取車繼續返回住宅區。
我坐在副駕座上,頭部靠著軟軟的椅背,側臉向著窗外。街道上的燈光闌珊,無盡的夜色有著令人無法抗拒疲乏感。
眼前場景模糊,意識漸漸抽離大腦。
——
是真的嗎?真的嗎?我真的回到了過去回到以前了?
陰暗的天氣,雨水飛濺。滿懷的激動,我迎著風雨往遠處的教室跑去。一路奔跑,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髒跳動的頻率。
好累好疲乏!終於在上課鈴響的瞬間,我的手搭上教室門檻,氣喘籲籲地,連站直身子的力氣都沒有。
教室中一張張小課桌前,端坐著一個個小孩,他們紛紛看向我。
一種不安的情緒從內心升起,仿佛某人正掐著我的脖頸,讓我幾乎透不過氣來。
在灰色的教室中,站著一位哭哭啼啼的女生,在她身側還有一個撒旦般高大無比的男人,身上散發著黑色氣息。
“季悅兒你過來!”
看不清他的臉,我的雙腳不由自主地發顫。感覺他們漸漸放大,直至到達我的跟前。
那人拿起手中那本厚重的書往我頭上敲去,惡狠狠地說道:“這麼小個就學會偷東西?趕緊把偷來的錢還給這位同學!”
我抱著頭,委屈地掉淚,大聲地反駁道:“我沒有偷東西我沒有偷東西!”
“還在撒謊?”那人伸手就往我抓過來。明明沒有感覺到書包的存在,卻在他的手上多了一個硬皮書包。他三五下就把裏麵的東西倒出來,還在書本中找到了一張嶄新的錢幣。
錢幣在他手中揚了揚,全場鴉雀無聲。隻聽他陰冷地說道:“還說不是你?你不僅偷東西,還拒絕承認自身的錯誤?伸手出來,我要好好教育一下你!”
說完,那人手中突然就多了一把尺子,在手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