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恐懼地抱著頭,縮著身體。
預期的疼痛並沒有下來,我張開了眼睛,抬頭便看到無息倒在地上的男人。我伸手戳了戳,沒有任何反應。
察覺有什麼站在身後,我下意識地回過頭來,一道身影突然沒入樹林之中。
“悅兒!”
一行人拿著手電筒匆匆趕來,耀眼的燈光聚集在我的身上,迅速又朝四麵八方照去。
越柏年來到我的身旁,將我扶了起來,“疼嗎?”他伸手摸了一下還在淌血的額頭,痛得我齜牙咧嘴。
回想起剛才的一幕,我雙腳不由發顫,整個身體靠在越柏年的身上以保持支撐。
我立即抓住他的衣領,驚慌地望向他,“越柏年,有個小孩跳進井裏去了,你趕緊去救她!”
“好!你別急。”越柏年伸手握住那隻顫巍巍的小手,摸上指尖時,掌心一陣磨砂的觸感,有水珠般的液體緩緩沿著他掌心紋路流淌。
叫來了幾位警員,把這件事吩咐了下去。
我睜開越柏年的支持,腦海中殘餘的意思,驅使著我往井口走去。
越柏年走了上來,穩住了我輕飄飄的身體,“季悅兒你受傷了,先去處理一下。”
“你放開我!”我掙紮了一下,腦袋疼得實在是難以思考。我晃晃了頭,無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走從地院走到水泥路,前進的步伐突然一頓。
我抬頭看去,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隻是現在的我,完全不能思考。沉重的腦袋靠到身側的結實,嗯……很好,現在不重了。
前麵的人走了過來,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我,沒有出聲。
視線緩緩暗了下去,我閉著眼靠在越柏年身上,隻聽到他那低沉的聲音從胸腔傳來,震得我腦袋發脹。
越柏年說:“你來得正好,她受傷了,你帶她去醫院處理一下。”
身體搖搖晃晃地被另一個人接住,我靠著身側的人有些昏昏欲睡。
末了還聽到越柏年說了一句:“她就交給你了。”
“悅兒?悅兒?”
耳旁響起幾聲溫柔的叫喚,隻是那是誰?
……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我伸了伸懶腰,轉了個身,手中撈到了什麼就抱在抱著懷中繼續睡覺。
意識回籠,我眨了眨眼坐起了身來。由於我的動作,補丁熊滾了滾,最終靜靜地躺在白色床褥上。
抬眸,入目的一切都是花白,夾帶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意識中告訴我這裏是什麼地方。
哎?我的手指是怎麼回事,怎麼十根手指都纏上了繃帶?
頭部猛得一陣刺痛,我抬手摸上腦袋,隻得到厚厚的一層紗布,額頭上的傷痛仍舊。
記得當時情況危急,湊巧東方陵出現,把我從那人手上救了下來。然後越柏年來了,再然後,我就進醫院了?
我抱著腦袋,無力地思索著。
“悅兒~”門口外傳來了一聲叫喚。
我聞聲回頭看去,溯景先拿著一個果籃從外麵走了進來。他把東西往桌麵一放,自然而然地坐到床沿。
“感覺好點了嗎?”
溫柔的話語如春日微風般拂過我的額頭,我衝著他微笑搖了搖頭。
“景先,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一雙粽子手攀上他的手臂,我詫異地問道。
“傻豬~”溯景先裝作一臉生氣,伸手往我鼻子上懲罰性地輕輕勾了一下,“是我送你過來的,怎會不知道你在這裏?”
這下我更加驚奇了:難道當時我還被人拐回了市區不成?然後恰好遇見了他。可是我怎麼明明記得是姓越的那個變態啊。
我眨了眨眼,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笨拙地發問道:“哎?可是……我當時不是在孩子村嗎?”
“確實是這樣。”溯景先握住我的手,黑寶石般的眼睛閃著溫柔的眸光,“雖然你跟我說在孩子村裏執行任務,但我放心不下,就特意過去找你。”
“是嗎?這該不會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吧?”我笑眯眯地打趣道。
“是啊。”溯景先隻是微微一笑,抬起手溫柔地幫我梳理散披在臉上的頭發。
閉目,臉上掛著微笑,我仰著脖子,身子傾向於他。
“悅兒~”溯景先坐正了身體,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放棄這個職位,跟我離開Z國,好嗎?”
“你在說些什麼哦?”我眨了眨,還沒從溫柔漩渦中清醒過來,一雙清純透徹的大眼看著他。
溯景先歎了一口氣,眉頭不由蹙起,“在這段時間裏,我想了許多。悅兒,我願意放棄目前的一切,隻為成為你的避風港。悅兒,我們離開Z國吧。”
啊?最後一個結論,直接把我嚇得愣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