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光亮一閃而過,我循著光源處摸到了手機。
“悅兒姐,見不見麵其實也沒多大的事。我就簡單地說一下,後天晚上,名單的兩個人會到一家名為CY的歌舞廳唱歌。我準備在那裏動手,後天晚上你有空就過來吧”
是全蛋發來的信息。
動手,是什麼意思?微微坐正身子,我左手捧著手機,右手食指在屏幕上不停地敲擊,發出一陣噠噠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裏更為響亮。
“全蛋謝謝你幫我做了那些事,但是一切還是讓我自己來完成吧。你做的已經足夠了”
發送出去沒多久,對方便有了回複:
“悅兒姐,你都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引起警方的注意。笙姐讓我幫著你,你的事我就不能不管”
字裏行間都透著對方的執拗與忠誠,我完全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好吧,明晚我們還是見一次麵吧。我會讓出時間來,就約在靠近海岸那邊的荒廢水庫,到時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一切終歸平靜,懷中揣著補丁熊,我輾轉反側,卻難以入眠。
朦朦朧朧的,不知怎的我就到了一片昏暗的地方。腳下踏了幾步路,眼前的場景依稀可見。
這是一條狹長又黑暗的小巷道,兩邊看不見牆壁,不用抬頭都可以看到湛藍色天空一直蔓延到盡頭。
四周朦朧一片,我摸索著前行。
漆黑的夜,灰暗的巷道。月光傾斜而下,落在轉角一處空曠上。那裏有著三個黑乎乎的看不見臉的男人,他們背光跪在那,身上被綁得結結實實。
“悅兒~快過來!”
這是……石花笙的聲音?
我愣愣地抬起了頭,石花笙的身影朝我奔了過來。她牽起我的手要往那三個黑影跑去。掌心完全沒有力度,而我輕飄飄地就跟著她過去了。
“怎麼樣!這是送你的畢業禮物,喜歡嗎?我告訴你啊,這幾個人,我已經盯了他們很久了……”
石花笙對自身的行為誇誇其談,莫名的,我頭皮發麻心率加快,身上有水珠彙聚成水流,不斷從我背上滑下。
“喏,這個!”她往我手中遞了一個黑漆漆的短柄。
借著月光,我的瞳孔漸漸放大。這……是槍!
第一次觸碰槍支,我驚恐得雙手發顫。無形的力量推動我握住了槍柄,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微微浮動的影子。
“放過我們吧,我們真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六個小孩,他們都等著我回去的。”
“我……我還沒有娶媳婦,家裏也斷了聯係。殺了我也不會有人替我收屍的,可憐可憐我吧。”
黑洞指著中間的人,我步步朝他迫近,他們則後怕地往後退。一切都是意向所指,我幾乎控製不住自己。
“悅兒小心!”
石花笙驚呼聲一落,我已經被他們緊緊地勒住了,身上穿來一陣刺痛。
砰砰砰!石花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了槍,身旁的男人應聲倒地。
感覺黑色的血液濺起,我的臉上滿滿都是血。禁錮的力量隨之鬆開,我倒在了血泊之中。兩道黑影朝我撲了過來,我則怔怔地看著地上的血緩緩擴散……
“悅兒?悅兒~”
臉上被人拍了幾巴掌,微痛的感覺讓我睜開了朦朧的雙睛,入目的是李旭天那張帶著焦慮的臉。此時天已大白,白色玻璃窗大開,晨陽火辣辣地照得桌麵發光一片。
“悅兒醒了?是被子太厚了還是做噩夢了?瞧你,額頭都是汗。”
李旭天站在地麵上,我睡二層床上,正好還能看到他的腦袋。此刻的他手裏拿著一條毛巾,正細心地為我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說到汗水,我的感官開始漸漸恢複。誰說熱?背後可是一片冰涼。我條件性地坐正了身子,伸手摸了摸背後,摸出了一掌心的汗。
原來那個夢裏還摻雜了幾分真實的因素。
我伸手接過李旭天遞來的毛巾慢吞吞地擦去汗水。回到現實,夢境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其實這都不是夢,是真實存在的事件,而且這件事就發生在一年前。
在那三個男人被槍殺後,他們的屍體也被拋入大海。最終,黑道成為了整件事的替死鬼,我、花笙、全蛋三人才得以逃脫追查。
“悅兒,頭讓我們到警局裏開會,我們趕緊動身吧!”李旭天突然說了一句,我的思維被拉回到了現實。
迎上他的注視,我微微點頭,“嗯,好!”
動身出發,今日又該是新的一天,案子將會有新的進程。
到達警局,偵查小組裏突然變得擁擠起來,昨天還是四個人,今天就增加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