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一聲,陶家夫妻裹著冷風走進來。
“妹妹沒事吧?”
陶智慧問。爸爸歎口氣:“這個孽障,真是,打死又舍不得,活著又怕她惹事。”
“我那苦命的兒子啊。”陶太太想到死去的兒子,立馬又開始大哭起來。“別嚎了,趕緊買口棺材,讓孩子早日下土為安吧。”陶先生冷靜下來,將懷裏的女孩放椅子上,去看死去的兒子。
“真是坑人啊,你怎麼不死了?這養的都是狼啊,白眼狼。”
陶太太抱著兒子的屍體又開始哭泣。
一晚上陶家人都沒有吃飯,生火的心情都沒有。家裏冰冷潮濕。
一個雙胞胎躺在床上,因為驚嚇一直在發燒,另一個老老實實地躲在牆角,一動也不動,也不敢嚷餓。
我可真可憐,姐姐、弟弟、妹妹都比我過得好。姐姐成績好,能讀二女中,弟弟可以吃豆漿泡團子。現在妹挨了打,父母姐姐都不吃飯了。真是……他們當我是什麼?我是石頭做的嗎?不需要吃飯?可以跟他們一起餓著?雙胞胎臉上波瀾不驚,其實內心充滿了不滿和憤怒。
“用什麼棺材啊,這還不到一歲的,找個破布包著埋郊外就是了。”
陶先生看著痛苦萬分的妻子,歎了口氣。
鄉下老家的風俗,夭折的孩子是沒有資格風光大葬,甚至有的孩墳頭都不許起。
陶太太心疼兒子,但也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這孩子還不到一歲,用不成棺材。
這樣一想,心裏就像針紮一樣的疼,她低頭不住親吻著兒子,眼淚都落在孩子臉上,可惜年幼的兒子已經察覺不到媽媽的體溫了。
“你怎麼不死!”
陶先生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兒,瞪大眼睛咆哮著。
女孩被打的狠,哭喊的嗓子已經啞了,方才堵她嘴巴的破毛巾裏有幾根針,隨著毛巾一起被塞進嘴巴,在她不住掙紮中漸漸滑進喉嚨,和著眼淚唾液一起咽了下去。
女孩趴在地上,抓著陶先生的褲腿,張大嘴巴想話,卻無法出一個字,眼睛瞪得老大很是駭人。
陶智慧看的清楚,低聲:“爸爸,妹妹好像有話要。”
陶先生氣呼呼地一腳將女孩踢在地上,女孩爬了幾下,忽然咧開嘴,露出黃黃的牙齒笑了。笑著笑著,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隨著那血一起吐出來的是幾根亮晶晶的東西,正是縫衣針。
想到自己的兒子就是因為這東西死的,陶先生大吼一聲:“畜生。”著又要衝上去打。
陶智慧急忙攔住她爸爸:“爸爸,別打了,好不容易才救活的,現在就是把她打死了,弟弟也回不來啊。”
女孩顧不得自己吐血,慌忙指著躲在牆角的姐妹:“爸爸,她,是她做的,不是我。”
那雙胞胎姐妹一聲不吭,隻盡量將身子蜷縮的越來越。
陶先生夫妻已經沒有精神追問是雙胞胎裏哪個做的了,開始翻箱子倒櫃子尋找破布,要將寶貝兒子包裹好了,趁著黑運到個沒人地方埋上。
陶智慧看看兩個妹妹,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