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缸的木蓋被那雙怪手緩緩地推到了邊緣處,然後“當啷”一聲滑落到了電梯的金屬地板上。
蘇曉雅驚恐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額頭上已滿是豆大的汗珠,全身也退無可退的緊貼到了電梯間那冰冷的金屬牆壁上,這時一顆女人的頭顱慢慢地從缸中探了出來。
那個女人的頸部很長,足有正常人的兩三倍那麼長,而且又白又滑膩,看起來就像一段碗口粗的白蛇的軀體,令人感到心裏直發毛。但由於那個女人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臉,隻能看見那一頭烏黑的長發,隻見那頭發上已經浸滿了粘稠的液體,被打濕成了一縷一縷的,而且還不斷的散發出一股刺鼻的魚腥味。
“你是逃不掉的!”那個水缸中的女人說道,同時她發出了一連串的冷笑,那笑聲聽起來就像用指甲刮撓黑板所發出的噪音一般,尖利而刺耳。
那個女人停止了冷笑,然後緩緩地把頭抬了起來,額頭前的那幾縷濕發因為重力的原因漸漸地向左右分開了,露出了她那張怪異而猙獰的麵孔。
她的皮膚上布滿了如同蜥蜴般的青綠色的鱗片,雙目呈杏仁狀,沒有眼白和瞳孔而是全黑的,就如同兩個正在凝視你的黑洞一般。臉的中間沒有正常人的鼻骨而是隻有兩個巨大的鼻孔,鼻孔之下則生著一張幾乎沒有嘴唇的巨嘴,而嘴的兩側竟裂到了耳根處!
那個女人向左右甩了甩那濕漉漉的頭發,緩緩地張開了她那張可怖的大嘴,露出了滿口尖利的獠牙,然後便像泥鰍般的從缸中一躍而出,向蘇曉雅撲了過去......
蘇曉雅猛地睜開了眼睛,此刻不管是那部詭異的電梯,還是那個麵目猙獰的女人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出現在她視野中的隻有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天花板了。
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個噩夢嗎?蘇曉雅仍心有餘悸的平躺在床上,冷汗已經浸透了她的全身。
她拿起了枕邊的手機,在這黑暗的環境中LED所發出的強光讓她的雙眼感到了一陣的刺痛,現在隻是淩晨一點三十分,她才剛睡了兩個多小時,但蘇曉雅卻覺到就像睡了數天那麼的漫長。
此刻蘇曉雅也無心再睡下去,一方麵是因為她的衣服上浸滿了冷汗,穿著濕漉漉的衣服睡覺,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另一方麵則是她害怕閉上眼睛下一個噩夢又會接踵而至。於是她抖擻了下精神,從床上爬了起來,又從櫃子中取出了套換洗的貼身衣物,便徑直向洗手間走去了。
她擰開了水籠頭,用雙手接了一捧自來水,全潑到了自己的臉上。這冰冷的自來水刺激得蘇曉雅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但她同時也覺得自己頓時清醒了許多,心中僅剩的那一絲對於噩夢的懼意,也隨著這捧自來水流入了下水道之中。
蘇曉雅望著她在洗手間的鏡子中的倒影笑了笑,她已經不是個隻有七八歲的小女孩了,居然會被一個無厘頭的噩夢嚇成這樣,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尷尬。同時她又湊近了鏡子,擔心的看了看她的那對熊貓眼,然後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消下去,估計又要被女同事們笑話了。
就在這時蘇曉雅忽然在鏡中無意間的瞥到了一件東西,立刻感覺就像在鏡中看到了一隻厲鬼正站在她的身後一般,頭皮仿佛都要炸開了。
隻見洗手間的旮旯處此刻正擺著一口深褐色的陶瓷水缸,上麵還蓋著一個老舊的棗紅色木蓋,那個蓋子的木把手上已經爛了一個黑黑的窟窿,居然和她在噩夢中所看到那口水缸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