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殺與不殺(2 / 2)

眼光腳法,無一不精準到了極點,也膽大到了極點。

房間內傳來一聲驚叫,聲音短促,像是剛叫出聲便被人掐住了脖子。

李柏抬腳進屋,在門口合上傘,還煞有介事的在門檻上磕了磕傘上的雨水,這才轉頭去看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是一間裏外兩間的普通平房,大門在左邊,正對著堂屋,堂屋右邊便是臥室。

窮苦的暗娼自是買不起屏風隔斷,住在這裏的娼婦倒也有些眼光,也不知她從哪裏弄來一些粉色輕紗掛在梁上,這樣堂屋和臥室便被間隔開來,從堂屋向裏望去,一片粉紅紗帳,隱隱約約平添了許多旖旎味道。

裏屋擺著一張木床,床上有個女人衣服正穿到一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昏暗燈光下倒也有幾分姿色。

女人一臉驚恐的坐在床上,捂著嘴,眼睛睜得老大,擔憂的看著被王勝踹飛的人,卻是努力著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底層人物都有底層生活的智慧,她雖然隻是一個暗娼,但也明白此時不出聲比出聲,活命的幾率更大。

李柏衝她擺擺手,說:“別害怕,先把衣服穿好。”

他自認足夠和藹,但看在那女人眼裏,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帶著兩個凶神惡煞般的手下,說話還不緊不慢的,莫說和藹,說他是妖怪,這女人也信。

王勝的那一腳很有分寸,直接將對方丹田處的經脈創傷,在不傷及人命且不讓對方昏厥的情況下,一舉摧毀對方所有反抗的可能。

那人此時軟塌塌的靠牆坐在地上,手裏的長刀掉落在一旁,他掙紮著想要站起身,卻無力地連刀都撿不起來。

李柏給王勝一個非常滿意的讚歎笑容,王勝麵無表情,沒理他。

討了個沒趣,李柏撇撇嘴,來到那人麵前蹲下身,看他正滿頭大汗的動著手指,努力的想要夠到近在咫尺的佩刀。

李柏歎口氣,用雨傘撥了撥地上的刀,將刀柄正好送進那人的手裏,然後就靜靜的望著他,臉上有可惜、可歎、可憐還有可悲。

手握住了刀柄,那上麵纏繞的布條粗糙的觸感是那麼的熟悉,似乎隻要能夠舉起來,這刀依然是自己縱橫戰場的親密夥伴。

可惜,他的手指連合攏的力氣都沒有;可歎,它既便合攏了也舉不起來;可憐,曾經多次戰場廝殺,卻落得個被無名少年取笑;可悲,如果麵對漢王時奮起反抗,即使死了也要比現在強上許多。

那人看懂了李柏臉上的表情,眼神複雜的眨動許久,終於長歎一聲,鬆開了刀柄。

“你是徐野驢的親兵家將,徐衝?”李柏很滿意對方的反應,開口問道。

那人點點頭,聲音有氣無力,似是已經對任何事都不抱希望:“動手吧!”

李柏轉頭看看裏屋滿眼擔憂之色的女人,說:“在死之前,你不提個要求啥的?比如讓我放過那個女人。”

徐衝霍然抬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希望,轉瞬變成怒火,他咬著牙說道:“這位大人,殺人不過頭點地,如此戲弄於人,恐怕有失身份吧!”

李柏啞然失笑,道:“我以為當兵的都是粗人,沒想到你說話還有點水平。”說著,他又往前湊了湊,小聲道,“我看那娘們兒對你有情,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你總得試一試吧!好歹死前在自個兒的女人麵前有個男人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