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滿樓一愣,不懂李柏為什麼突然莫名其妙的開始說驢,以為是什麼晦澀的表示,低頭沉思半晌也沒弄明白。
李柏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別多想,就是死了頭驢。不過聽說殺驢的那人很凶,跟著它的小驢子們都嚇跑了。”
嶽滿樓眉頭緊蹙,以為李柏這是在拒絕自己,剛要開口腦海中卻是猛地電光一閃,欣喜的一把抓住李柏的手,急急問道:“這頭驢子是……是我家那頭?”
李柏點點頭說道:“雖說是一頭沒啥大用的驢子,但想來很多人都不喜歡它被人說殺就殺了。”
嶽滿樓此時已經心花怒放,他當然已經明白了李柏口中的驢子是誰,堂堂京城兵馬指揮死了一夜自己都不知道,很明顯是被強有力的人給壓了下去,這事兒要是捅出來,想必祖父會很不開心的。
擅殺朝廷大員,在人盡皆知的情況下,祖父根本不可能徇私。
他越想越激動,本來隻是簡單的聯絡感情,卻不想自己剛剛釋放出誠意,便能得到對方如此豐厚的回報,鄭和不愧是祖父身邊第一人,調教出來的徒弟居然也這麼出色。
如果李柏知道嶽滿樓又將功勞算在了鄭和身上,不知道會不會氣死。
“大哥,此事確定是真?”嶽滿樓激動過後很快冷靜下來,問道。
李柏點頭道:“千真萬確,你可以派人去將那些逃跑的小驢子找回來幾頭嘛!”
嶽滿樓的臉頓時有些發苦,頹然靠回椅背,說道:“殺驢的人必定掩藏的極好,我手下的人是不可能找得到的,即便是我父親,也不敢說十拿九穩。”
李柏明白嶽滿樓話裏的意思,雖然現在皇帝遠在北京,朝政由太子監理,但太子手下的力量多是文臣,在查探案件這方麵卻無法做到得心應手,而且在沒有拿到證據之前,更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去查。
以漢王的手段和勢力,很容易就能得到消息,進而在官府得手之前解決掉那些逃跑的親兵。
可要是暗中調查,不管太子手下有沒有這樣的能人,就算查出來了,所得到的結果也不會令所有人都信服,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就可惜了。
所以,要想將這件事充分利用起來,就得明處暗處一起使力才行。
李柏想了想,開口問道:“你怎麼看你們家打手的頭頭?”
嶽滿樓想想,搖頭說道:“那是個蒙古人,因為身份問題,從上任以來就一直戰戰兢兢的,老好人一個,誰都不得罪,交給他是辦不成事的。”
李柏又問:“那他的副手呢?”
嶽滿樓不確定的問:“你說的是哪一個?”
李柏說道:“就最近剛剛升上去的那位。”
別看嶽滿樓整日不著調的四處晃蕩,但對朝局的觀察他一刻都不曾放鬆過,最近因為紀綱的死,錦衣衛內部進行了大換血,除了新上任的指揮使賽哈智之外,從下麵升任的同知中就隻有原鎮撫司鎮撫胡濙了。
想起那個圓臉細眼說話總和和氣氣的胡同知,嶽滿樓心中更加疑惑,問道:“他行嗎?”
李柏隻見過胡濙一麵,對那個胖嘟嘟的中年人並不太了解,但他知道,但凡能在史書中留名的,必定不是庸碌之輩。
“行不行我不知道,”李柏擺手道,“但我知道他是你家老爺子的人。”
朱棣能把尋找朱允炆的重任交給胡濙,很明顯此人是典型的忠君派。
嶽滿樓精神一振,這件事由老爺子的人一手查辦,當然最為完美。當下心中便有了做事的腹稿,抬頭看了李柏一眼,起身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