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柏一手輕身功夫高明,張四又後悔了,但此時若打退堂鼓,以後回了衙門誰還服他?隻好狠狠吐一口吐沫,抽出後腰上插的鐵尺,帶著眾衙役再次衝上前去。
李柏眼中厲芒一閃,剛要出手再放倒幾個,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陣紛亂的馬蹄聲。
張四趁機停手,往門外看去,隨著外麵圍觀村民的騷動,一聲響亮的駿馬嘶鳴,一個頭戴烏紗襆巾,身穿錦繡服,腰挎繡春刀的俊美男子走進門來。
張四心中一聲怪叫,腦袋裏就像是在打雷一樣,轟的他不明所以不知所措。乖乖!這是刮得什麼風?怎麼把這麼個爺爺給刮了來?
李柏看清來人也愣住了,但見對方表情凝重,猜到應該是有差事要做,心想也罷,今天大炮打蚊子說來也夠無聊的,就到此為止吧!
來者正是木春,今日上麵有差事下達,他去鄭府尋自個兒的上司李柏,卻被告知李柏來了王家村,他一路趕來見村民們都圍在一戶院落之外,還以為自個兒小上司是衣錦還鄉呢!
可進院一看,他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一人滿臉是血倒在地上,一人拎著菜刀躲在正屋門口,另有一堆衙役圍著李柏,這是什麼情況?
不過身為天子親軍,小小衙役木春根本就不放在眼裏,徑直走到李柏麵前施禮道:“屬下見過大人。”
李柏將他扶起來,小聲問:“可是有差事要做?”
木春點點頭,回道:“張總旗要你盡快去衙門見他,具體什麼事,我們還不知道。”
“嗯!待我處理完這裏的事,咱們就走。”
此時,不管是院內還是院外,所有的人都傻了。
牛二興奮的雙手顫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賭對了,以後再也不會是街麵上不入流的小混混了。
張四悔的腸子都青了,他這時才明白李柏說的那個霸占官員田產是什麼意思,可笑自己還當人家在耍自己,看那樣子,說句不好聽的,就是自己送到跟前讓人耍,也得看人家有沒有心情啊!
院外的百姓們則單純的多,很直接的就認為:李家小子原來不是被錦衣衛抓了去,而是進了錦衣衛。當初不知是誰造的謠,這下可把老族長害慘嘍!
至於王大,啥感想沒有,已經直接昏了過去。
木春手扶著刀走到李柏身後站立,一雙眼睛冷冷的掃過院內眾人,登時便像是將整座院子變成了冰窟,讓所有人膽戰心驚,低垂下腦袋,不敢與他的視線有片刻碰撞。
李柏也被他的氣場冰了一下,苦笑著朝張四招招手,道:“這位差哥,請過來一下。”
張四抹一把臉上的汗,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哈腰湊過來哆嗦道:“不敢不敢,軍爺您吩咐。”
李柏將手裏的契書和保書撕掉,指指地上昏迷的王大,說道:“此人占我房產……”
他話沒說完,張四一咬牙,連聲道:“小的明白,至少……杖一百,流三千裏,您看怎樣?”
李柏嗬嗬一笑,搖頭道:“多謝差哥,不過不必了,他已經得了教訓,隻是麻煩差哥跟他家裏說一聲,我家裏不管被毀了什麼、被當了什麼,我希望下次來時能看見一切都恢複原樣。”
張四心中長長鬆出一口氣,李柏這麼做,他不管是在老丈人還是媳婦兒麵前都有了交代,語氣越發恭敬:“不麻煩不麻煩,您大人大量,小的替王家謝謝軍爺了。”
“嗯,那就沒事了。”李柏回頭招呼一聲,轉身就走,剛走到門口,卻想起牛二,便回身說道,“牛二,你先在我家監督著王家完成我的吩咐,然後再拿著我的信物去城裏太平巷鄭府,到時候自會有人安排你。”
說著,他將腰上的黃玉佩摘下丟給牛二,與木春一起出門上馬而去。